毕竟可能来自一个顶尖文明，哪会有什么简单的科技？
周成尽没有任何动作，而是利用自己的感官察觉四周。
所谓的封闭，大概率是一种遮蔽。
简单来说就像是麻袋套头，套住脑袋后，眼睛看不到四周，但是却可以看到麻袋本身。
周成尽现在观测的也是“麻袋”，也就是深渊本身。
他在来之前准备充足，自然对于自己的身体也有些微改造，并且也修改了自己的基因序列，取出了原本的顶级序列，换成了一个只专注于感知方面的劣等序列。
这个序列对于身体的改造并不算大，此刻如果有灯光，可以看到周成尽身体上长出许多绒毛。
如果放在微观下，可以看到这些绒毛并不是常规的角蛋白，而是血肉，其实可以将其看做无数细小的触须。
这些触须非常敏感，甚至外人触摸都会产生剧烈的感觉，如痒、疼等无数感觉都会被放大。
【探知者】序列因此只能作为纯粹的辅助用，等级连低级序列都达不到。
不过放在这里正合适。
【探知者】本身也拥有几个感知阶段，取决于生命本身的专注程度，还有外部能源供应量。
周成尽首先进入了第一个感知阶段，被称之为【知】。
知阶段，可以将原本探知者的感官放大数十万倍，要知道探知者本身的感官就已经足够强大了，如果要描述的话，探知者可以坐在一个地方，从一个充满生命的星城中，找到任何一个生物的气息。
哪怕这个气息已经被风吹过千万里，被稀释了亿万倍。
这只是鼻子的感官，还有眼睛，还有听觉，甚至对于大地震动、引力波、光线等等的感知，都是寻常人类的数以亿倍。
知，其实正是无所不知的状态。
但这一层，如此恐怖的感官，面对深渊，依旧只觉得一片虚无。
不是黑暗，而是虚无，什么都不存在，就宛如一个真正的天生盲人，是感知不到眼睛这个器官的存在，而不是看不到东西。
而后，周成尽进入了【明】，作为探知者的第二个感知状态，其比知还要强出万倍以上。
如果用显微镜观察，可以看到周成尽此刻身体表面如绒毛般的触须全部出现了分叉，更细小的触须抓住了通过他身体的任何物质，哪怕是一个细小的分子都被黏住，然后分析。
然而依旧是未知。
“知和明竟然都感受不到深渊到底是什么东西！”
“探知者可是被认为拥有超越很多探测器的探测能力，看来只能用悉了。”
【悉】是探知者的第三阶段，意味着洞悉万物。
这个阶段周成尽并不愿意轻易开启，这涉及到另外一个东西，“序列崩坏”。
序列可以看做一个容器，其基因也具备承载的上限，不管是【知】【明】还是【悉】，其实都是对于一个序列基因的过度刺激和开发。
只是前两者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而“悉”已经超过了探知者这个序列的极限，使用出来之后，基因序列大概率会直接崩溃，而周成尽必须要在序列崩溃之前抽离出自己身体内的基因序列，不然他的基因也会被牵扯，最终崩溃。
可以说这是一件有非常高风险的事情。
但为了这一刻，周成尽已经准备了太久，他不可能就此放弃。
“悉状态开启！”
悉需要夸克机器人和机甲的配合。
周成尽的身体在此刻突然暴涨了十倍，那些原本纤细的“绒毛触须”也开始疯涨，从只有一两厘米变得有半米多长。
【悉】的状态下，对于远距离的探知能力反倒减弱了，它更加注重探知的精度。
在进入悉之后，周成尽感觉到自己身体核心能源迅速下降，这时的他比那些几百上千米的顶级序列维持时的能源消耗量还要大。
而此刻，周成尽也终于感知到了一些东西。
原本虚无一片的周围，此刻变成了一种麻麻赖赖的感觉，就仿佛用手摸过砂纸一般，但比那要细腻一些。
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其他的东西，很熟悉的律动感。
“是空间律动，不过这应该不是发生的时候才对。”
律动是有规律的，他们从外部观测猜测，律动或许是一种信息传递，只是人类文明不理解。
然而现在，周成尽发现这可能是一种错误的推断。
因为他感知到那些颗粒般的东西正随着律动而实现能量转移。
一个沉寂的粒子被律动拂过，互拥有能源，运行大概20秒，而一个能源充盈的粒子则会被带走能量，和周围所有粒子保持均衡。
也就是说，空间律动只是深渊的调节机制。
“这种调节一般在系统内部进行，但因为深渊是一套封闭系统，这种自我调节必然从有序走向无序，也就是熵增。”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系统开放，将已经变得无序的能量释放出去，系统重新进入一个新的轮回。”
周成尽觉得自己的猜测或许已经接近真相。
而就在他观察的时候，他体内的能量也消耗了个干净，他从悉的状态退出，霎那间通过夸克机器人将原本的序列剥离出身体。
他朝着前方猛然踏出一步，身体瞬间轻盈了三分之一。
而他的身后，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倒下，摔倒在地的霎那崩碎成血块。
“咳咳咳！！！”
尽管早就有所准备，他的基因还是有所波及。
周成尽看到自己体内的基因正在缓慢崩溃，连忙让夸克机器人进行修复。
好在崩溃并非全身，而只是身体的一小部分，还未蔓延开就被修复好。
突然一只手触碰到了他的身体，周成尽浑身一僵，等到对方开口才恢复过来：“舰司，战舰外壳没有任何损坏，主机回复并未感受到攻击。”
“我们推测深渊之中可能并不存在外星文明，深渊只是其他维度文明对于我们三维的试探。”
周成尽恢复过来，直接驳斥了这个猜测。
“不能因此就认为其他维度文明的生物并不存在，它或许并不想这么快就发动战争。”
“这次我们进来的战舰数很多，它或许在思考，如果干掉我们，人类文明接下来会怎么做。”
其实刚才的观测也已经为周成尽揭露了一件事情。
深渊内部具备一个稳定的操控逻辑，这个操控逻辑的背后不可能没有生物把持。
因为这套系统具备可破坏性，不管对方是使用的智能系统还是生物来调控，总之，它们的目光投注在深渊内外。
“深渊的本质我刚才已经探查清楚，它就是文明本宇宙的一种变化，而且不难破坏。”
通过之前的观测，周成尽已经想到了破坏办法。
这其实并非一个顶尖文明的水平，就算高等文明，文明本宇宙也不至于如此。
他猜测，这或许是因为维度差的缘故。
毕竟三维对于它们来说是异维度，现在所有文明也都只是2级文明而已，对于维度并没有真正的理解，所以跨越维度必然存在一些削弱。
而这正是他们的优势。
借助机甲，周成尽读取之前的记忆信息，直接让机甲给自己脑海生成一个指挥舱的地图，并投射在脑袋中，眼前自然而然出现场景，而不再是一片黑暗。
他自然的走到操控台前，按在一个战舰的传感器上说道：“主机，迅速处理这些信息，对深渊做出干扰。”
“并随时感知周围空间变化，防备深渊文明可能的袭击，立即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