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
飞船“舞者”上。
霍斯笛看到自己飞船的速度来到km\/s发出欢呼声。
这是一次伟大的突破。
而他是这一切的见证者。
当上一个星国的领导者后，便很少有令他觉得兴奋的事情了。
太多的事情都是乏味的重复，而这次无疑是新颖的体验。
“可惜，还是没有到达想要的次亚光速。”
“等能源储备上来之后，我们要继续加速，直到达到24万公里每秒。”
如严夏和椘预料的一样，霍斯笛会这么做。
当兴奋劲儿过去之后，他便又开始冷静的进入工作状态。
分析4号星城的大量资料。
这次去的风险很高，霍斯笛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必须要有充足的准备。
……
飞船上其他人都能看见霍斯笛在工作。
“没想到领导者竟然都这么努力。”
尼莫姆感慨一声，她处理着手头大量的事情，本来心中还有些烦闷，此时瞬间充满干劲。
其实在这个时代，领导者的作用是很有限的。
基本都是在做大的决策时才会工作，而其他的交给人工智能去处理就行了。
霍斯笛甚至这一趟都没必要去。
他不必具有这种冒险精神。
只需要派人去探查4号星城的事情就行了。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
两次不行那就三次。
用时间用数量去堆积，总会将一切查找出来。
但是霍斯笛的想法不太一样。
时间虽然可以堆积出答案，但却无法解救死亡的生命。
他看过人类联邦和橄榄枝文明的战争史，对严夏的个人英雄主义桥段极其推崇。
这也是在之后，他会选择反抗永恒民主星国腐朽结构的原因。
那是他意志和勇气的启蒙。
外交官严夏几乎是独自面对当时对他们来说是庞然大物的\/星城。
虽然这会葬送自己，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作为领导者都没有牺牲意识的话，那么一个文明怎么可能会进步？
你会奢求其他人去完成你想去做不到的事情吗？
总要有人去牺牲的。
大部分人的想法都是躲在背后，最好不要牺牲自己，就算牺牲自己，自己也要成为最后的那一个。
有人将这美其名曰“苟”，但实际上就是自身内心的怯弱，不愿意去面对。
这种思想来自于《旧联邦史》。
历史中无法挖掘让文明进步的东西，但却有文明前进的脚印，那些脚印中埋藏着的是无数伟大的思想。
特别是见到了严夏本人，真正知道严夏全部的所作所为之后。
霍斯笛对于严夏的崇敬也到达了顶峰。
那时候他接纳了文明拥有一个未知高层的事实。
这个未知高层一定是不受到任何情绪左右，全身心为整个文明付出的那个人。
也让他补全了人类文明和橄榄枝文明战争后状态的困惑。
他的期望是成为“严夏式”人物。
不过这终究不会被大部分人理解，无数人会看着他的举动嘲讽他是傻子。
但他并不是为得到歌颂而去做一切的，仅仅只是随自己的内心去走。
如果没有亿万傻子铺就的道路，这世界全是谨慎者，文明就会停顿，他愿意做这个傻子。
尼莫姆也是无法明白的。
她只是略微感慨一下霍斯笛的拼命，然后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她负责对4号星城传递出的音频内容做深入分析。
主机虽然很强，但主机不知道具体要什么。
它会分析个大概，最终还是要由人来去筛选出最有可能是线索的东西。
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是办公室。
她拿出一个硬币大小的东西，然后连接自己的身体。
他们永恒轮回星国的生命形态本就是这种雾化的，没有改变。
至于生育问题，并不是什么交配，而是将自己身体一部分分割出来形成全新的个体。
而意识自然是从阴间来的。
所以他们和以前一样，也没有感官这种东西。
所有的感官来自于周围的传感器。
比如这艘飞船内部，有着大量的3d传感器，将周围的情况投射到他们的信息处理架构中去，然后建立和人族大脑感知差不多的世界结构。
听说以往它们的世界其实和人族是不太一样的。
每一个种族都有自己独特的视角，只是在新人类文明时代，它们改变了。
连接上音频接收设备之后。
她通过这个设备接收主机中储存的粗略分析后的音频信息。
一条条听着。
这很大量。
记录了上千年数十万亿条信息。
最终虽然被主机处理，但也有几亿条之多。
她已经听了238万条，大概在飞船飞行到航程中段的时候能分析完。
然后再从这些分析的资料中选取一些继续做深度分析，直到将范围缩小到几十个，甚至是几个。
这工作很复杂，能胜任还需要一些独特的天赋。
因为机械机构的略微差异，它们几乎流水线生产出来的身体也是有细微差别的。
而她就是对音频这些东西的处理能力比其他人强上2%，这是很好的天赋，让她被选中。
声音播放。
都是一些十分庞杂的信息。
覆盖着各种家长里短，背景杂音。
这些声音听得她烦躁不已。
“太多重复无趣的内容了，竟然都没有被筛选掉，主机也有掉链子的。”
她仔细记录了主机标记的一些点，发现都是背景杂音，根本听不清晰。
几乎每100条音频中有那么两三个地方存在杂音。
她甚至怀疑这是背景降噪没有做好。
这杂音太短暂了，就是一个只持续了0.2秒短促的滋声。
甚至每一个声音都一样，无法分辨。
航行总是枯燥乏味，特别是在增加了工作之后。
“舞者”上的人基本上的每10年一休息。
10年后。
一个学者没有看见尼莫姆，半开玩笑的说道：“尼莫姆工作到如此忘我了吗？竟然连休息的时间到了都不知道。”
整艘飞船其实也就几百个人。
大家都认识。
有人通讯尼莫姆，发现没有回应。
然后去到她的房间按门铃，也没有回应。
之后他们让主机打开房门。
在里面看到的是满地的粉末，和一个在粉末上的音频接收设备。
尼莫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