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自然不敢说出口。
毕竟陈婕妤最信任的丫鬟是香淮。
她是没处说话儿的。
而福宁宫里，珍妃这边忙碌了一天，晚上好容易坐下来喘了口气，这才端着夏荷递过来的汤碗喝了一口。
“婉儿睡了？”
“娘娘，公主一个时辰前就睡了。”
珍妃点头，“她如今也四岁了，再过一年，差不多就该学宫里的规矩，你下个月等天气再暖和些，去给她找个教养嬷嬷和宫女，还有习字的师傅。”
夏荷一愣，“娘娘，是不是早了些。”
才五岁不到……
“早什么，宫里规矩森严，她不学起来如何日后再大些若叫人挑出错，准备沦为宫里的笑柄？”珍妃不愉。
夏荷一愣，忙低头应是。
珍妃摇摇头，一手抵着太阳穴揉了一会儿这才道，“罢了，这件事不说也罢，”
“主要是陈婕妤。”话锋一转，珍妃眯眼，“她生的那孩子我看过了。还算康健，若是能平安过了头三个月，你觉得我抱过来养如何。”
夏荷顿时一惊，“娘娘……”
珍妃笑了笑，“金宝林什么时候有孕还未可知，如今打算要早做起来才好。”
“也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夏荷心里很诧异，不过想了想，倒觉得也是有道理，便是到时候金宝林有孕，再生个男孩儿，他们娘娘手里有两个儿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明儿你把太医院的太医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她。”很快，珍妃勾唇。
夏荷忙应是。
而第二天下午。
顾娴这边早早看时候差不多了，便更衣打扮的，跟着前面传话儿小太监去了前面的养心殿里。
大晚上的。
这边皇宫里还是灯火通明。
顾娴进门的时候，屋子里面还是一片安静。
皇帝正低头在桌案前批改奏折。。
“嫔妾给陛下请安——”
捏着笔的手指一顿，刹那萧阳抬眸。
骤然便瞧见几日未见的女子仰着温婉的小脸正站在殿内笑盈盈的看着他，漂亮的杏眸弯弯，像是盛满了一汪清水。
“过来了。”
不过很快垂眸，萧阳又低下头，继续写起东西。“起来吧。”
顾娴笑了笑谢恩。
然后站起来想了想，便几步朝前走了过去到了皇帝身畔。
不等人说话。
伸手便自然而然的便拿起放在旁侧的墨条，唰唰唰的就帮忙研起墨来。
萧阳指尖一顿，抬眸斜了她一眼，不过到底没说什么，又继续看奏折，“这几天过的如何。”
顾娴一边小心墨汁飞溅出来，一边道，“还好，就是陈婕妤娘娘生孩子嘛，妾身过去探望久了些，睡的不大好，别的没什么。”
“哦对了，还有，妾身之前叫后头膳房安排，还吃了些新奇东西，陛下要不要试试。”
萧阳没说话。
捏着那毛笔将手里的那份奏折给写完了，这才淡淡抬眸，“你这几天就做了这些？”
顾娴一愣。
听这话骤然心里有些诧异。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骤然反应过来什么，想到了今儿皇帝可能会召见她的缘故。
心里一个激灵，忙就躬身垂下头，“陛下，妾身失礼，不过……”说完故作迷茫，一脸‘你这是什么意思’的表情，“妾身确实没做什么别的呀。这几天都就只吃吃喝喝了啊。”
皇帝眸光微闪。
盯着人看了几眼。
不过片刻后又低头，似乎是沉吟了片刻才道，“你和陈婕妤前天发生矛盾了？”
顾娴心里一动。
暗道果然是这样。
嘴角却又不由的抽了抽。
心说陈婕妤真是……这种事还真拿来告状啊。
不由的无语翻了个白眼。
但当即脸上还是露出震惊之色，“矛盾，没有呀？妾身前天还去给婕妤娘娘送东西了。怎么会有矛盾？”
萧阳眯眼。
顾娴顿时皱眉做凝神状。
想了好一会儿。
这才似陡然反应过来一般，“啊，”了一声，“对了，妾身想起来了，……”说罢，她有些慌张的小心翼翼看去，“陛下，婕妤娘娘生产之后妾身去送礼那天确实发生了点事……妾身……”说着有些纠结的模样。
犹犹豫豫的道，“妾身是太生气了，所以打了陈婕妤宫内一个丫鬟来着。”
但是说完又疑惑，“不过这件事，妾身不是故意针对婕妤娘娘呀，是那个丫鬟说话太……”
萧阳旋即挑眉。“
顾娴顿时却委屈的就凑过去，主动挨在了皇帝的身侧，手在人的肩膀侧轻轻划着圈圈。
“说话太出言不逊了，还说……“说着又看了一眼皇帝，“还说妾身算什么东西，也配过来给婕妤娘娘送礼。”
萧阳一顿。
顾娴这边却就说着说着，委屈的像是想到那天的事情一样，眼睛一红。
不由的就哽咽道，“妾身其实也不想惹事的，可是那丫鬟说话太难听了嘛，妾身没忍住，太生气了，就……”说着话，她眼泪就不自觉落了下来。
但不是那种大声的哭，反而是那种小声的抽气。
一刹那，偌大安静的殿内都是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但下一秒。
脸上一热，顾娴忽的就被抬起了小脸，然后一只大手捏着锦帕便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你看你哭什么，朕不过是问两句话，又没说什么别的。”
萧阳一边轻轻给她擦这眼角，“而且你打人的时候倒是威风的很，当时怎么不怕？现在朕才问一句，倒是哭了。”
“知不知道陈婕妤昨儿给朕告状怎么说的？”
顾娴睫毛一颤，咬唇，却哼唧了一声，委委屈屈的又道，“可是分明是那丫鬟先……”不过话头一停，当即委屈的垂下了脑袋。“陛下还来质问妾身……妾身当然难过。”
萧阳一顿。
眯眼。
见此索性放下了手里的帕子，将人抱在怀里圈着，然后捏捏人软软的脸蛋。
“朕不是说了，就问一句。”
“莫不是你以为朕是个傻的，就真的是听之任之了？”
顾娴哽咽着趴在人怀里。一边装哭一边腹诽。
心说你倒是不傻。
可是陈婕妤刚生完孩子，万一你就是要给人出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