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便到了女帝下旨的选秀。
所有进宫参选的秀主们都在储秀宫等候着,五人一组,一批批的等待传召。
顾九在女帝下朝后便和女帝一直待在储秀宫,随身的朝臣只有常璇。
这次的选秀是常璇一手督办的,很合女帝的心意。
女帝已经选了两位贵夫,三位贵侍,两位美人,良人才人从夫五人。
“看了这么多,怎么九儿没一个入眼的?”女帝看着下方的这一排公子们,问下方坐着喝茶的顾九。
“皇姐先选。”顾九道。
女帝摇头:“诶,选了这许多,被你说的好的,朕都纳进后宫了,你可要选几了个。”
“户部尚书李恩之子,李舞柔。”常璇喊道,就看这一组公子们里边的曾献艺的李舞柔出列,跪地道:“臣子李舞柔,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九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了眼女帝,就把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顾九的身上。
“朕记着这户部尚书李尚书家的公子,九儿,你看他如何?”女帝有心牵线,重点的说了户部尚书。
顾九看了看李舞柔,道:“皇姐若是觉得好,便纳进后宫做个美人好了。”
不以为意的语气,并没有多看李舞柔。
“九儿,朕是问你。”女帝说完,对着李舞柔说道:“李公子,可愿入九亲王府中?”
“臣子不胜欣喜。”李舞柔道,跪的端正,扣了一首:“若臣子有幸进九殿下府中,便是为奴也是甘愿。”
“你看看,九儿,朕早就看着李公子的心啊,在你身上呢,怎好的夺爱。连入宫做主子都不愿意,宁愿去你府上做个奴呢。”女帝笑呵呵的说着。
“但凭皇姐做主。”顾九道。
女帝点头:“既然如此,便指给九儿你做个侧夫吧。”
“臣子多谢陛下大恩。”李舞柔脸上的笑颜都无法遮掩,只一直看着顾九。
顾九没给他多个眼神。
“京兆尹赵铭之子,赵怀琴。”
“京兆尹赵铭之子,赵怀琴。”不知是走神的还是怎么的,常璇喊了两次,赵怀琴才出列,跪道:“臣子赵怀琴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九殿下千岁金安。”
“九儿,这赵公子与你有合奏之缘,也就同赐给你做个侧夫。”女帝直接开口。
顾九没有出声。
“臣子谢陛下圣恩,万岁万岁万万岁。”赵怀琴偷瞄了一眼顾九,瞬间脸红的退了下去。
“泸州知府孙萍之子,孙琪。”
“臣子孙琪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九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郎朗清脆,看容颜还是稚嫩。
“你今年多大了?”女帝问道。
“回陛下,臣子今年十八。”孙琪答道,脸上单纯,左顾右看的一脸好奇,看向顾九,直接说道:“九殿下长得真好看。”
“放肆!”燕嬷嬷狠厉的一声。
孙琪嘟嘴:“本来就长得好看嘛!”
“孙公子,孙大人没有教你进宫的规矩么!”燕嬷嬷语气警告。
孙琪一听,才低头不言语了。
“年纪小了些,但也不失可爱。”女帝道。
顾九这才仔细的看向了孙琪,准确的说顾九是看向了孙琪的一身衣袍,淡淡的天蓝色,活泼异常,脸上的样子,让顾九想起了往事故人。
“出身尚可,若九儿喜欢也可勉强做个侍夫。”女帝善解人意的好姐姐样子。
西陵女帝的后宫,依次有皇夫一位、皇贵夫两位、贵夫四位、夫六位、贵人八位、贵侍、侍夫、美人、才人、良人、从夫、御夫、这些有品阶的。在往后就是侍、良家子这等末流的。
亲王皇女的,便是正夫一位、侧夫四位、侍夫八位、侍为末流。
顾九回头:“侧夫吧。”
“侧夫?这出身……”女帝觉得这孙琪的出身很是不配顾九的侧夫之位。
常璇接话道:“陛下,难得九殿下喜欢,泸州知府一向安分为朝,把泸州治理的很好。”帮着说话,同时也看向了女帝,眨了眨眼。
“如此,便侧夫,难得九儿你喜欢。”女帝应下了。
顾九点头:“谢皇姐。”
再然后,女帝选了一位贵夫,美人和御夫七人,天色暗下,这选秀才结束。
女帝留顾九在宫中用膳,顾九推辞,说是家中担忧。女帝念及雾澈的身子,便放人了,嘱咐顾九明日新人进府。
在西陵,除却正夫,其他的侧室进府都是不需要什么礼节的,左右就是府里挂了红,用红轿子把人抬进来就是了。
顾九回府里告诉了萧嬷嬷明日新人进府,收拾出几个院子。
还是萧嬷嬷问了用不用准备点什么,顾九让萧嬷嬷自己看着办。
在清凉园没找到雾澈,问了下人才知道雾澈回了梧桐苑。
顾九又去了梧桐苑。
“怎的搬回梧桐苑住着了?”顾九到的时候,雾澈刚喝完安胎药,净口呢。
雾澈脸上有着暗色,语气还是平静的说道:“明日新人入府,臣夫不好住在殿下的院子,怕…打扰了殿下的好事。”
“什么好事的,你莫不是又想多了。”顾九觉得,有身子的人容易多思多虑是真的,雾澈现在就是。
一个院子而已,清凉园的位置好,空气好,住着不比这略偏的梧桐苑住着舒服?
梧桐苑虽是给正夫居住的,取自凤栖梧桐之意,可也因为是给正夫准备的,正夫要宽容大度,所以历来的正夫居住的院子多有些阴凉,且距离家主的院子是不近的。
顾九让雾澈回清凉园住着,可雾澈不肯。
顾九没有强求,还没等说自己留宿在梧桐苑,就被雾澈以身子不舒服为由,把顾九‘撵’了出来。
顾九自己回了清凉园住着。
无端的失眠又想到了孙琪,派人把常璇‘劫’进了府里,在清凉园陪她喝酒。
“九殿下,九祖宗,您该不会真想让臣陪你彻夜饮酒吧?”常璇脸上有着苦色,她在自家睡的正香甜,就被人‘劫了’过来。
顾九不用按时上朝的,她不行啊。
她这点酒量,那能和顾九喝酒,喝多了怕顾九醉了,喝少了又怕顾九觉得不欢喜。
她好难!
刚办好选秀赚了点‘碎银子’难不成要因为误了朝时,被陛下责备么!
“不愿意陪本殿饮酒?”顾九道,语气清凉的,带着一丝寒意。
常璇摇头:“能陪殿下喝酒是臣的福气。”
上天,原谅她昧着良心说话吧。
“泸州的公子是怎么回事?”顾九问道。
常璇笑了:“原来九殿下是想问孙公子,九殿下早说便好,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常璇想了想:“那孙琪是陛下特意说过的名字,臣亲自去了泸州送的贴子。陛下想着殿下可能会喜欢孙公子这般的,特意还让人提点了一番。”
“皇姐亲自,那,本殿明白了。”顾九道,心里已经明白了。
“陛下以为是赐给殿下做个侍夫的,没想到殿下很是喜欢,还抬了做侧夫。”常璇继续说着。
顾九举着酒杯,喝着酒,听着常璇的话,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心不在焉的。
“新人都是午后入府的,殿下总不好明日醉酒等新人拜见。”常璇有心躲酒,想离开九王府,回自己的府上高床暖被。
“新人入府拜见王夫就好,怎的要拜见本殿了,常大人是不愿意陪本殿饮酒。罢了,常大人请回。”顾九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常璇起身,有些怀疑的看着顾九。
这是让她离开的?
常璇想了仔细,慢慢道:“无妨,既然臣来都来了,怎好让殿下一人独醉。只是要劳殿下深的人去陛下的身边替臣通禀一声,就说臣明日请休。”
“这倒是小事。”顾九应了,对外喊道:“风轻,回了燕嬷嬷去,就说常大人被本殿请来彻夜饮酒醉了,宿在府上,早朝怕是醒不来酒了。”
“属下遵命。”风轻的声音。
“臣多谢九殿下了。”常璇举了杯。
顾九喝酒,一边说道指着不远处的棋盘:“常璇,来对弈一局。”
“好。”常璇遵命。
顾九执黑子,常璇执白。
两人下了一会,常璇放下了手中棋子:“一切尽在殿下的掌握之中,臣输了。”
顾九没有赢了的胜利笑容,而是无奈的表情:“赢了如何,输了如何。”
“殿下只需把子落在此处,臣的白子便失了大半。”常璇指着一处。
顾九手里拿着黑子,却迟迟没有落下。
“殿下还有更好的落处?”常璇问道。
顾九摇头:“若有了更好的落子之处,怎需思虑不下。”
“陛下曾经说,棋之道,先谋而定,下子不容反。”常璇意有所指:“殿下心软,不愿一子换半盘让臣没有转圜之地,可若让了臣一子,那么殿下就难赢了。”常璇指了一个位置,是她白子下去便会堵了顾九黑子的路,顾九便需要重新设谋。
“臣以为,落子便该无悔。”常璇又说着,拿了一颗黑子,下了棋盘上。然后,一一捡起了白子,丢在了地上。
“陛下从来说的弃子无用,便是如此。”常璇把棋盘清好,展给了顾九看。
顾九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黑子。
“你今夜说的这些话,都是准备好了的?”一口一个陛下说过,顾九不难猜想,依着常璇从来的性子,可说不出这些。
“殿下睿智,陛下担忧殿下,特地最臣嘱咐再三。”常璇如实说道。
顾九猜到了,她的姐姐很了解她,知道她的心软之处,不忍之心。
两人开始继续喝酒。
次日午后,三顶红轿子停在了九王府侧门,
下来了三个盖红盖头的男子。
萧嬷嬷站在侧门里,对着三人道:“三位侧夫主子安好,老奴是宫里出来的奴才,在这府里德蒙九殿下信任,担了管家一职。请三位侧夫随老奴去院子更衣,老奴带三位侧夫引见王夫。”
侧苑,是顾九的授意下,萧嬷嬷安排他们三人的院子。
三人同住侧苑,四套的屋子里住了三位主子。
“九殿下不在么?”李舞柔问道,进府了并没有见到顾九。
萧嬷嬷道:“三位侧夫不巧,昨夜九殿下与常大人醉酒了,现下两人还没有起身呢。所以啊,三位侧夫还得去先拜见了王夫。”
赵怀琴拿出了个金锭子,塞在了萧嬷嬷手里:“劳嬷嬷了,今后怀琴在府中还得仰望嬷嬷照应,还望嬷嬷告知,王夫可有什么喜好的,怀琴准备礼物一同带过去见王夫。”
赵怀琴是做好了功课的,深知萧嬷嬷的重要,礼貌有待。
萧嬷嬷垫了惦手里的金锭子,笑眯眯的收在了怀里,小殿下说过,该收的得收。
只是这礼,可不轻了。
“赵侧夫多礼了,既然赵侧夫有问的,老奴就多言几句。咱们王夫体弱的很,总是会病,如今刚刚将养好了几分,有有了殿下的子嗣。殿下嘛,对王夫是礼敬爱怜的,所以这王夫开了口的,殿下多会应许的。”萧嬷嬷在宫里见过的形色多了,这话说的也是一分留九分。
毕竟顾九交代过她,收了多少,便说多少价值的。
她可不能亏了。
“多谢嬷嬷提点,往后还要仰望嬷嬷了。”赵怀琴有礼细声。
李舞柔见此,也走近说道:“嬷嬷,敢问嬷嬷,王夫此人脾气如何?”
一边说着,一块和赵怀琴差不多的金锭子也放进了萧嬷嬷手里。
“瞧李侧夫这话说的,咱们王夫不爱言语,至于脾气,老奴在府里这么久了,也没看的真切啊。”萧嬷嬷话说的滴水不漏。
小殿下说过,主子的喜好不能透露。
倒是孙琪,只是笑嘻嘻的听着,没有言语,也没有像是李舞柔赵怀琴两人一般给萧嬷嬷塞金锭子。
“时候不早了,三位侧夫请进去换了衣裳。”萧嬷嬷说道。
李舞柔三人分别进了三个院子去换衣服了。
在出来的时候,李舞柔与赵怀琴皆是一身淡红,只有孙琪,淡蓝色的衣,看起来活泼极了。
萧嬷嬷深深的注意了孙琪一眼,带着三人前边引路,往梧桐苑而去。
“嬷嬷,为什么要叫梧桐苑,王夫哥哥很喜欢梧桐嘛?”孙琪蹦跶着走着说着,完全不顾身边小侍的好心劝阻。
“孙侧夫慢着点。”萧嬷嬷喊着前边蹦跳的孙琪,一边说道:“这梧桐苑是王府造建的时候,殿下特意吩咐了人栽种的梧桐。殿下说,凤栖梧桐,梧桐为高贵之木,配的这主夫之院。”
“殿下果然疼惜王夫。”赵怀琴带着几点期许,或者,有一日,他也能得殿下的重待。
“高贵么?”孙琪默默道,语气里带着深意。
倒是李舞柔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那梧桐满苑多看了几眼。
梧桐苑。
“王夫金安,老奴引三位新侧夫来初拜。”隔门,萧嬷嬷喊着。
屋内走出一个小侍,行了礼道:“嬷嬷好,王夫有请。”
主厅里,沈雾澈坐着主位上,银色淡雅华贵的衣袍,手里拿着药碗。
“老奴见过王夫。”萧嬷嬷行礼道。
沈雾澈虚手:“嬷嬷多礼,说了多少次,嬷嬷无需行礼。”
“王夫惜老奴老弱,老奴却不敢忘了规矩。”萧嬷嬷喜欢这王夫的脾气,是配的殿下的,更是个有礼的人。
况且,她这算是给这其他人都见提醒。
“臣夫李氏舞柔,见过王夫,王夫金安。”
“臣夫赵氏怀琴,见过王夫,王夫金安。”
“臣夫孙氏字琪,见过王夫,王夫金安。”
三人对着沈雾澈行了跪拜大礼。
沈雾澈平静的看着他们三个,没有让免礼起身,也没有说话刁难。
把空了的药碗给了小侍,净了口。
才道:“殿下怎的没有过来?”
按照惯例,顾九也需过来同被参拜的。
小侍在沈雾澈的耳边说与了几句,沈雾澈点头道:“让人去送两碗醒酒汤去清凉园。”
有小侍应了声下去。
说完,好似刚看到一般,对着下方还跪着的三人道:“免礼。”
“谢王夫。”三人起身。
“王夫哥哥怎么吃药呢?爹爹说有了身子的不好吃药的,王夫哥哥是病了么?”孙琪一脸单纯的摸样。
沈雾澈这才仔细的看了孙琪,不看不打紧,这一看,险些慌了气息。
好像,这个人好像那人。
不是面容,是神韵。
“你叫孙琪?”雾澈道。
孙琪点头:“王夫哥哥记性好,我是名孙琪。”
“本王夫在宴上没见过你,你母家可是哪里?”雾澈问道。
孙琪答曰:“臣夫母家是泸州,臣夫母亲是泸州知府,微末的一小官。”
雾澈想着,泸州微末,竟然也能做了侧夫?
像是知道雾澈所想一般,赵怀琴说道:“王夫有所不知,孙弟弟本是陛下指给殿下做侍夫的,是殿下开的口,抬了做侧夫。”
“原来是殿下开口。”雾澈淡淡道,不在看孙琪,对着身边的小侍说道:“去把本王夫准备的赏赐拿来分了吧。”
说着,雾澈打了个哈欠。
“哎呦,王夫是有身子的,不好多坐着,可要卧着会?”小侍看雾澈有些疲态,连忙讨好说道。
雾澈摇头,看一旁。
赵怀琴看了旁边的软靠枕,拿了过来,给雾澈垫在了身后道:“王夫身子重,垫着会好受些。”
沈雾澈看了一眼赵怀琴,这倒是个有心的人。
“你倒是懂事。”沈雾澈说道。
赵怀琴低头:“曾在府里听母亲说过,王夫身家教育。王夫是个深厚宽和的人,臣夫想着,有幸与王夫同屋侍候殿下,进了这府门就是一家人,臣夫心里待王夫犹如胞兄一般亲近的心。日后若王夫有了召唤,吩咐便是。”
赵怀琴刻意的靠拢攀附沈雾澈。
沈雾澈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冷笑,他何来宽和?
“赵侧夫这话说的本王夫不敢了,什么吩咐的,都是侍候殿下的人,都是一家人。本王夫不过是痴长了你们几岁,早了些年进府的。本王夫与殿下一心,只要殿下喜欢,讨了殿下的欢心,也算的于本王夫有恩了。”沈雾澈这话说的,可就是寻常正夫的表面官方之词。
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只是有人如此明目的示好,他也不好驳了面子不是。
细想一下,可记得殿下速来喜欢‘知人善用’的,对着赵怀琴道:“京兆尹家的,自然会从小习得管家之道?”
“略微习得,因着臣夫的爹爹是正夫,所以臣夫打小跟在爹爹身边,耳濡目染。”赵怀琴道。
以他的身家,任是嫁到哪家府邸都是正夫主位的,只是这九殿下府里,他甘心情愿的做一侧夫。
“你们也都知道,本王夫这身子一直不大好,如今又有了子嗣。哎,对于府中之事一直有心而力不足啊。”沈雾澈说着,还假着带着惋惜之意。又指着萧嬷嬷道:“嬷嬷年岁大了,殿下早有心让嬷嬷安稳养老,可惜本王夫这身子,劳累了嬷嬷这么许多年??????”
沈雾澈说着,还锤了锤自己的身子。
萧嬷嬷何等精明,这一看就明白了。
接了小侍的位置,说道:“王夫说的哪里话,老奴为殿下与王夫,累也是甘愿的。只是啊,老奴真是感这身子骨老了,手底下也没培养出个得意的可接手的人来,王夫又是不得劳累的,若真有一天老奴不行了,可怎么办啊!”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是真的担忧她有一天走了,府里要没了人帮沈雾澈管着,沈雾澈无法应付。
毕竟在萧嬷嬷心里,沈雾澈就是个‘病秧子’。
两人这戏演的真切便有人上钩了,赵怀琴道:“王夫若不嫌弃臣夫粗笨,臣夫愿意和嬷嬷学着府里的事情,为王夫分忧。”
“你真的愿意?”沈雾澈仿佛不敢相信一般。
李舞柔觉得自己已经失了先头,此刻也接着话道:“王夫,臣夫也愿意帮着王夫为府中事物。”
“你们能这么想真好,殿下果然没有选错人啊。”沈雾澈说道,对李舞柔赵怀琴两人道:“你们都是出嫡之身,想必都是在家学过的。如此也好,往后你们就帮衬着萧嬷嬷管着府里的事情,只是要劳累你们了。”
“臣夫等不觉得劳累。”李舞柔和赵怀琴说道。
萧嬷嬷道:“王夫觉得,是否要府账库房与管束下人们一起交着学?”
沈雾澈略微思索,道:“府里的账目嬷嬷与我对看多时都没有理了清楚,便让他们从其他事务着手吧。前几日嬷嬷还说,这府里的下人们老想着花枝招展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也该管束管束。正巧他们管着,嬷嬷也能腾出手来理着库房。”
下人们向来有着许多心思,库房账目重要,只当是多了几个管家闹腾一番了。
沈雾澈这招走的好。
“这倒是,若两位侧夫能管好了府里,殿下也会悦心了。不老是那几个魅惑东西碍着殿下的眼,让殿下眼前晃悠。”萧嬷嬷插了一句话。
两人一听,眼睛都亮了。
若是既能立足王府还能有了殿下的欢心,一举两得的事情啊。
这病怏怏的的王夫便是有了子嗣怕也无力管辖其他的,自古以来宠侧灭正的事不少有,搬弄了下人都听话,不过就是个空壳子的王夫罢了。
只是还有这李舞柔(赵怀琴)碍事。
两人对视了一眼,遍是火花走动。
沈雾澈看着两人的暗涛汹涌,对着那一直没有出生的孙琪道:“孙侧夫可要一起学着?”
“不了不了,王夫哥哥,我打小就只喜欢吃喝玩乐,可做不来这繁琐的事情,太麻烦了。”孙琪调皮的笑着说道。
做不来么?
只爱吃喝玩乐?
这般的习性呢。
赵怀琴和李舞柔恨不得少了一个对手,一听孙琪这么说自然是欢喜不已。
“既然如此,以后便由李侧夫与赵侧夫操持府中诸事了。”沈雾澈算是一话定音了。
赵怀琴李舞柔:“臣夫定当为殿下与王夫分忧。”
沈雾澈笑了。
“萧嬷嬷,时辰也不早了,嬷嬷把咱们府里的听训与他们读一读,读完了也就该让他们回去歇着了,这也怪累人了。”沈雾澈说着,卧着身子,微微闭着眼。
这才是今日的正题,自古侧室进门,须得听得家中几代主夫传下的训话才算拜见。
顾九家这是皇族,自然衍行的是宫中后宫简化下来的训言。
萧嬷嬷从小侍手里拿出了三个本子,分别给了三位侧夫手里。
三人跪下。
萧嬷嬷道:“三位侧夫手里的是咱们九王府的家规册子,上边的皆是不可犯的。三位侧夫回去可得好生相熟的看过,老奴要说的也是重中之重。”
“跪听王夫训言。”三人齐声。
清了清嗓子,萧嬷嬷道:“后院之中,以和为贵。忌吃醋乱闹,谋逆害人,反有主夫。忌?????????”
足足听了有半个多时辰,约是沈雾澈都听得瞌睡了,萧嬷嬷才说完了。
此时沈雾澈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听过这番听训,因为他嫁来的时候,顾九就离开了。
萧嬷嬷那时候觉得他太‘可怜’,只给了他替身一册子,让自己看的。
他不知道那替身看了没看,只是他是没有看的。
“三位侧夫可听好了?”萧嬷嬷问道。
三人紧跟着说道:“谨遵王夫教诲。”
萧嬷嬷回身问沈雾澈:“王夫可还有什么要加上的?”
沈雾澈打了个哈气,坐直了身子道:“本王夫身子不好,每日惯例的晨昏定省就免了,逢年节的来梧桐苑走一趟便好了。”
“多谢王夫。”三人齐声。
“都下去了吧。”沈雾澈摆了摆手。
三人由萧嬷嬷带着离开。
沈雾澈见人走了,才站了起来道:“殿下热闹可看的满意?”
房顶上跳下的顾九摆了摆衣袍上的尘土,道:“本殿的王夫真的是柔和恭顺,不费吹灰之力就让狗咬狗了。”
“殿下廖赞,是殿下交的好。”沈雾澈搭着糊糊。
顾九笑笑:“觉着这李舞柔和赵怀琴两人如何?”
“殿下怎的不问问孙琪?”沈雾澈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