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观潮人群中,一位身着青衫、面容儒雅的年轻侠士,正与一位白衣如雪、眉目如画的少女并肩而立,谈笑风生。正是武当五侠张翠山,与化名“殷梨亭”的天鹰教紫微堂主殷素素。
张翠山浑然不知身边女子的真实身份,只觉她才情绝世,书法造诣更是深得二王精髓,与自己志趣相投,心中已生好感。
殷素素则巧笑嫣然,言语间不着痕迹地打探着武当动向,尤其是关于她暗中托镖运送的那个“重要人物”的消息。
不远处,峨眉派弟子纪晓芙一身淡紫衣裙,隐在人群中,目光警惕地注视着殷素素,她奉师命追查屠龙刀下落,一路跟踪殷素素至此,却因对方狡猾多端,屡次失手,此刻见殷素素与武当弟子亲近,心中更是疑惑。
而在更远的江面上,一艘不起眼的乌篷船随波起伏。
船舱内,一位面容枯槁、四肢却异常粗壮的老僧,正闭目调息,他周身气息阴冷诡异,十指关节粗大,隐隐泛着金属光泽,正是当年少林火工头陀一脉的传人——刚相。
刚相奉蒙古朝廷某位大人物的密令,携师弟刚嗔、刚痴南下,目的便是挑起中原武林内乱,并伺机夺取屠龙刀,他们已暗中跟踪武当三侠俞岱岩多日,知晓他意外获得了那柄传说中的宝刀。
“师兄,俞岱岩已离开杭州城,正沿江北上,看样子是要与张翠山会合。”船舱外,身形矮胖的刚嗔低声道。
刚相缓缓睁眼,眼中闪过一丝残忍:“屠龙刀……嘿嘿,此等神兵,合该为我所用。武当?张三丰那老道虽强,但他这些徒弟,还嫩了点。”
“可是师兄,俞岱岩武功不弱,已是宗师中期境界,加上武当绝学,我们三人联手怕也未必能稳胜。”另一侧,瘦高如竹竿的刚痴迟疑道。
“蠢货!”刚相冷笑:“谁说要硬拼了?我们只需略施小计,让武当与少林先斗起来……到时候,浑水摸鱼,岂不美哉?”
三人低声密议,阴冷的笑声在船舱中回荡。
高坡上,叶贤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剧情……开始了。”叶贤轻声自语。
西施柔声问道:“夫君,我们要插手吗?按你所说,那俞岱岩被殷素素及野王暗算受伤晕倒,接着殷素素以二千两及三个条件托龙门镖局运俞岱岩回武当,结果半路被伪装的恶人截胡,俞岱岩被少林金刚指所伤,导致四肢瘫痪;龙门镖局七十余口将遭灭门;张翠山与殷素素也会因此卷入漩涡,最终双双自尽……”
“不止。”黄蓉接口,她虽已随叶贤离去百年,但智慧依旧超群,结合叶贤此前所述,迅速分析道:“纪晓芙跟踪殷素素,今夜便会夜探天鹰教被擒;武当俞莲舟、殷梨亭也会因她中迷药晕倒;张翠山赶往龙门镖局,将亲眼目睹尸山血海,并被少林误会为凶手……这一连串事件环环相扣,背后分明有一只黑手在推动。”
叶贤颔首:“蓉儿看得透彻。此界魔改后,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这背后的水,比原着更深。那刚相三兄弟,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我感应到,还有至少三股隐藏极深的势力,在暗中观察,等待时机。”
叶贤目光扫过众女:“我们既已回归,自不能坐视悲剧重演。但插手需有分寸——此界天道虽被混沌侵蚀,却也因此变得更加敏感,若我们直接以雷霆手段镇压一切,反可能引发不可测的变故。”
“夫君的意思是……”小龙女清冷开口道。
“顺势而为,暗中拨正。”叶贤眼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我们要做的,不是强行改变事件,而是在关键节点施加影响,让该活的人活下来,该在一起的在一起,该受罚的……也逃不掉。”
叶贤顿了顿,开始分派任务:
“青儿,你与西施、语嫣一同,暗中保护纪晓芙。她今夜会夜探天鹰教,你们只需确保她不被擒,不中迷药即可。注意,莫要暴露行踪。”
阿青眼睛一亮,拍掌叫道:“好!”
“秋水、行云。”叶贤看向李秋水与天山童姥:“你们二人去钱塘江上游,俞岱岩此刻正在那里。刚相三兄弟会对他下手,你们在他们动手前,先‘请’俞岱岩到安全之处‘做客’几日。记住,态度客气些,毕竟他是张翠山的师兄。”
李秋水嫣然一笑:“放心,对付一个武当小辈,还不简单。”
巫行云哼道:“正好手痒,若那三个秃驴不识趣,便让他们知道姥姥的手段。”
“岳老三、梅超风、陈玄风、马光佐。”叶贤看向四位手下:“你们四人前往龙门镖局。镖局之人返回的时候,你们暗中跟随,若有人欲对镖局不利——无论是刚相的人,还是其他势力——格杀勿论。务必保全镖局上下性命。”
岳老三咧嘴一笑:“主人放心!有岳老三在,谁敢动镖局一根汗毛,我拧下他的脑袋!”
梅超风与陈玄风齐齐躬身:“遵命。”
马光佐则拍着胸脯:“主人,打架我在行!”
“鸠摩智。”叶贤最后看向佛门高僧:“你随我去武当山。张三丰……这位老朋友,百年未见,不知在此魔改世界中,又走到了哪一步。也该去拜会拜会了。”
鸠摩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张真人乃道门泰斗,贫僧亦久仰大名。”
黄蓉眨了眨眼:“夫君,那我呢?”
叶贤微笑,牵起她的手:“蓉儿自然随我同行。此界局势复杂,还需你的智慧相助。”
叶贤目光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时空:“这一局棋,才刚刚开始。我们要做的,不是做那执棋之人,而是……做那棋盘外的清风,轻轻一吹,让棋子落在该落的地方。”
众女与手下齐声应诺,随即身形晃动,化作道道残影,悄然消失在江岸人群之中。
叶贤牵着黄蓉的手,与鸠摩智对视一眼,三人一步踏出,身形已出现在数里之外,再几步,便消失在茫茫山水之间。
钱塘江潮,此时达到巅峰。
一道高达数丈的水墙横推而来,声如万马奔腾,气势磅礴。观潮人群惊呼赞叹,却无人察觉,就在这震耳欲聋的潮声掩盖下,一场关乎江湖命运的行动,已然悄然展开。
江面上,乌篷船中的刚相忽然心有所感,猛地看向岸上某处——那里,原本锁定的一股属于“俞岱岩”的气息,竟突然消失了!
“怎么回事?”刚相脸色一沉。
刚嗔、刚痴也察觉异常,连忙运功感知,却一无所获。俞岱岩就像凭空蒸发了一般,再无半点踪迹。
“师兄,会不会是他发现了我们,施展秘法隐匿了?”刚痴迟疑道。
刚相脸色阴晴不定:“不可能!我的‘锁魂感应’从未失手,除非……有修为远超于我之人插手!”
刚相猛地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难道……是武当那张三丰亲自来了?”
这个念头让刚相心中一寒,张三丰之名,威震江湖百年,即便在此魔改世界,也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人,深不可测,若真是他插手,自己这三兄弟怕是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计划有变!”刚相当机立断:“俞岱岩失踪,屠龙刀下落不明。但龙门镖局那边,照常进行!只要镖局被灭,这笔账还是会算在武当头上!武当与少林的矛盾,必须挑起来!”
“是!”刚嗔、刚痴应声。
三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密议之时,两道绝美的身影已悄然出现在乌篷船上方虚空中。
李秋水与巫行云凌空而立,衣袂飘飘,仿佛九天仙子,她们看着下方船舱,眼中皆是不屑。
“三个后天境的小秃驴,也敢打武当的主意?”李秋水轻笑,声音如银铃,却带着一丝寒意。
巫行云更直接:“浪费时间。直接拍死算了。”
“诶,行云莫急。”李秋水拦住她:“夫君说了,要‘请’俞岱岩做客,可没说要对这些蝼蚁动手。况且……留着他们,或许还能钓出背后的大鱼。”
李秋水玉手轻挥,一道无形禁制落下,将乌篷船笼罩其中。
船内,刚相三人突然感到一股恐怖的威压降临,仿佛整个天地都在排斥他们,体内真气瞬间凝滞,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谁?!”刚相惊骇欲绝,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连手指都动不了一下。
下一刻,三人眼前一黑,同时晕厥过去。
李秋水袖袍一卷,将三人收入袖中——正是叶贤传授的“袖里乾坤”之术的简化版。
“先关他们几日,待夫君发落。”李秋水淡淡说道,随即与巫行云化作流光,消失在江面之上。
而此刻,钱塘江上游三十里处,一片竹林之中。
俞岱岩正盘膝而坐,调息运功,他身旁放着一个长条包袱,隐隐散发出凌厉气息,正是那柄引得江湖血雨腥风的屠龙刀。
今日与五弟张翠山约定在江畔会面,却因偶遇一位书法大家,交流心得耽搁了时辰。俞岱岩也不急,打算在此调息片刻,再赶往会面地点。
然而俞岱岩刚刚入定,忽然感到周遭天地灵气一阵异动,仿佛被无形之手搅乱。紧接着,两道绝美身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俞岱岩大惊,猛地睁眼,手已按在剑柄上:“什么人?!”
待看清来者容貌,俞岱岩更是心头一震——这两名女子,容颜绝世,气质超凡,更恐怖的是,她们周身气息如渊如海,深不可测!以他宗师中期的修为,竟完全看不透对方的深浅!
“武当俞三侠?”李秋水嫣然一笑,声音柔媚:“我家主人有请,劳烦三侠随我们走一趟。”
俞岱岩脸色凝重:“尊驾何人?贵主人又是谁?俞某与二位素不相识,为何要随你们走?”
巫行云不耐烦地哼道:“哪那么多废话!让你走就走,又不会害你性命!”
说罢,巫行云直接一掌虚按。
俞岱岩只觉周身空间凝固,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连同屠龙刀一起包裹,下一刻,天旋地转,眼前景象飞速变幻!
“这是……虚空挪移?!”俞岱岩心中骇然,这等手段,他只在师尊张三丰施展时见过!而眼前这两名女子,施展起来竟如此举重若轻!
待俞岱岩回过神来,已身处一座幽静的山谷之中。谷中灵气充沛,奇花异草遍地,远处有瀑布飞流,仿佛世外桃源。
“三侠请在此暂住几日,所需用度一应俱全,切勿随意离开。”李秋水留下一句话,便与巫行云飘然离去。
俞岱岩怔立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尝试运功,发现并无禁锢;尝试出谷,却总在谷口莫名转回——显然此地布有极高明的阵法。
“到底……是怎么回事?”俞岱岩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但俞岱岩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被“请”走的同时,真正的危机已经悄然逼近他原本所在的位置。若他此刻仍在竹林,面对的将是刚相三兄弟的偷袭,以及那足以让他四肢尽碎、瘫痪二十年的少林金刚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