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白不落的大局
距离大年三十越来越近，泰安成的年味也是越来越足。
爆竹声，欢笑声，响彻在大街小巷。
这个时候，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从心里到脸上，都是掩不住的笑容。
张灯结彩，寓意喜庆的红布挂满街道。
尤其是晚上之时，得益于杨旭之前举办的篝火晚会，大家伙都要聚集在一起，点燃大堆篝火，围在火堆旁唱歌跳舞。
在杨旭亲自允许下，官府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百姓一直欢庆到深意。
大年二十九的夜晚，泰安城外灯火通明。
相反的是，杨旭的东宫却是非常安静。
书房中。
吴总管沉声道：
“殿下，眼看就要到今年的最后一天。”
“大周帝国，应该也要动手了。”
“这段时间，从边关逃难的百姓越来越多。”
“就算是李虎等人竭力隐瞒，恐怕也于事无补。”
“人心，不好稳啊。”
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杨旭沉默片刻。
少许，回道：
“虎牢关破了。”
深深低下头，吴总管点头道：
“据李虎的消息，虎牢关彻底丧失了阻挡能力。”
“并且边关将士们的情况不容乐观，粮饷补给迟迟不到，有的军队已经出现断粮的情况。”
“若是真的到了打仗的一天，如何是好？”
滴答！
滴答！
漏壶中的水滴落下，溅起大捧水花。
闻言，杨旭抬起头，看向窗外。
子时到了。
新的一天来了！
大年三十终于来了。
“所以说，虎牢关极有可能守不住了。”
“虎牢关之后，千里平原，再难有这般天险作为屏障。”
“届时，便是大周帝国肆意屠戮我大夏百姓之时。”
声音中满是深沉，因为烛光照不到的原因，看不清杨旭脸上的表情。
吴总管深深低着头，强迫让自己不去揣测杨旭此时的心中想法。
因为他不知道，杨旭此时的心情，究竟是好还是坏。
他唯一知道的一点，面前的太子乃是最厉害的政客。
在太子眼中，机会遍地都是。
好的不一定是好的，坏事也不一定是坏事。
太子殿下只需要随便动一动手，黑的便会变成白的，白的便会变成黑色。
最重要的是，此时的他早已是看不透杨旭。
杨旭所表现出的愤怒，不一定就是愤怒。
杨旭所表现出来的高兴，不一定就是高兴。
身为奴才，揣测主子的心中想法便是禁忌。
猜错了更是禁忌中的禁忌！
所以，他只需要去按照杨旭说的做即可。
低着头，吴总管说道：
“殿下，奴才需要怎么做？”
“看戏便可。”
“看戏？”吴总管发出疑问。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杨旭笃定道：
“对，正是看戏。”
“不久之后，一场绝世好戏将会在大夏上演。”
“本宫敢肯定，这一场戏绝对是你见过最精彩的戏份，你，绝对会大受震撼。”
听着杨旭的声音，吴总管身子猛地一颤，连忙道：
“奴才知道了。”
似乎是对着吴总管说，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杨旭喃喃道：
“大年三十，过来今天，又是新的一年。”
“这一年来，本宫做了很多事，但始终牢记一点，便是不忘初心。”
“唯有不忘初心，才可方得始终。”
“但是有太多人，迷失在了钱财利益这条道路上。”
“而这些人，就算暂时居于庙堂之上，但终究还是要还回去的。”
......
几个时辰过后，天亮了。
或许大夏很多地方还是一片安静，一片平和。
但虎牢关，早已是厮杀一片！
早在拂晓的那一刻，大周帝国发动了总攻，十万军队一股冲向虎牢关。
黑火药开路，步兵跟在其后，高数十丈的投石车不断骚扰着。
尽管大夏这一方早有准备和警惕，但在士气低迷的情况下，几乎是瞬间，虎牢关便被冲破。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
虎牢关驻防加上支援的军队，接近四十万大军，全然成为了一片散沙，拼的是谁跑的快，跑的远。
就连督战兵，见状不对也是扔下武器就跑。
在真正面对死亡，以及入眼皆是逃窜之时，正常人很难升起抵抗之心。
就连龙战野见到这一幕，也只能痛心选择全军后撤一百里。
清晨的太阳升起之时。
虎牢关的城墙上，也升起了大周帝国的军旗。
这本是大夏最坚固的雄关，被据胡人，外抗大周，屹立边关百年！
几乎是边关将士们心中的信仰。
但在这一刻，被大周帝国占领了。
嘎~~噶~~
几截断掉的树上，一只或两只漆黑无比的乌鸦不断叫着。
不知是看到满地尸体而高兴的叫，亦或者感受到家园被破坏而悲鸣。
鲜血侵染了大地，使得大地变成一股古怪的颜色。
竟是有些偏紫色。
若是盯得时间久了，会有种头晕目眩，想要呕吐的感觉。
战场上，大周帝国的士兵正在清理现场。
亦是和大夏的规定一样，一个右耳就算一个首级。
唰！
一道寒光闪过。
一把锋利的矛刺进一道瘦小的身体中。
当矛拔出之时，鲜血喷溅而出。
瘦小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接着，他的右耳被割下，成为大周士兵的功绩。
战场上，没有俘虏，只有补刀。
遇到没死的，还有气的，必然会第一时间补刀。
或许是为了给对方一个痛快，也或许是为杜绝后患。
总之，补刀俨然是战场法则之一。
寒风肆意吹着，吹灭了几截破木头上的火焰，只能憋屈的冒着一吹就散的白烟。
很快，虎牢关这片战场便被清理干净了。
万余的大夏士兵尸体被扔到一个大坑里，就算是结束了。
随后，大周士兵迅速集结，士气十足的准备下一场大仗。
亦或者说，另外一场屠杀！
一只沦为散沙的军队，不是屠杀，是什么？
大周军营中，元帅白不落坐在首位，下首则是大周五子，乃是大周帝国最厉害的五名大将。
五子中的任何一名，皆是战果累累，胜仗无数。
更是有被编排为用兵传奇的以少胜多的实例。
若是把他们随意拿出来一个，资历便可以成为元帅。
但在军神白不落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至于白不落究竟有多么厉害，他究竟有多少传奇。
说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仅是从他一人独压大周五子，便可以看出他的恐怖之处。
此刻白不落的面前，是一副巨大的沙盘，展现的正是边关的地形。
将手指点在虎牢关不远处的粟城，这是距离虎牢关最近的一座城池。
一座不大的小城池。
但在千里平原上，这座小城也是大夏数十万将士唯一的依靠。
要知道在平原之上，还是毫无战斗欲望的情况下。
大周帝国只需派一只五万骑兵，便可轻易追上他们，随意收割他们的生命。
不出五日，数十万大军将会有一大半被吞下。
这时，大周五子中的被成为修罗将军的大将拱拱手，问道：
“白帅，这一次我们明明可以收下大半的敌军，而您为何要制止骑兵的出动，放他们一条生路？”
号称为修罗将军，顾名思义，他的凶残程度！
唯有杀人，才能让他兴奋，才能让他快乐。
而他手下的修罗军，简直如同是杀人机器。
战场上，独属他们杀人最多。
同时在大周帝国中流传着一个说法，便是修罗军团都是一群疯子，喜欢吃人肉，喝人血！
至于其内容究竟是真是假，便不得而知了。
面对修罗的疑问，白不落只是淡淡道：
“平常喜欢下棋吗？”
一愣，修罗回道：
“不喜欢，但是略知一二。”
“那你自然是懂得弃子这番招数，只有舍弃，才能得到更多。”
指着沙盘上的粟城，他继续道：
“如果今日，我们吞并大夏军队的半数，他们会如何选择？”
盯着地图上的粟城，修罗沉思少许，其余四子亦是面露深思之色。
“他们极有可能不会选择在粟城驻守！”
猛然间意识到什么，修罗抬起眸子，盯着白不落。
其余四子亦是面露惊色。
并没有因为几人的表现而有丝毫的骄傲之色，白不落解释道：
“正是因为他们没有被我们吞并大半，他们仍有一些抵抗之力，所以才会选择在粟城驻守。”
“而既然他们在粟城驻守，为了守住这座小城，他们只能继续请求后方军队支援。”
眼睛闪过一道难以抑制的兴奋，修罗舔一舔干涩的嘴角，狞声道：
“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表情凝重的点点头，白不落指着粟城的后面。
大周五子的目光亦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不断向后移。
最终，他们的目光定格在了黄河。
白不落开口道：
“若是换一个结果的话，让他们逃到了黄河以南，他们便可以黄河为屏障，坚守不出。”
“就算我们这一次吞下大夏十万，乃至于二十万大军。”
“可说到底，不过只是二十万人罢了，大夏人口数千万，招募二十万乡勇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届时，我们面对的是，数十万守在黄河对岸的大夏军队。”
听到这里，大周五子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相信。
白帅的思虑，真的是深不可测！
竟然能考虑的如此之远！
白不落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们的霹雳弹面对城池来说尚且管用，但对于黄河来说，根本不管用。”
“最重要的是，若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惨败将大夏朝廷打醒的话，彻底凝结为一股绳抵抗我等，亦是本帅和陛下最不想看到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在这里，直接斩断大夏的脊梁和大夏反抗的勇气！”
说着，白不落犀利的目光落在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