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杨尘颖第一次到x市，也是苏琦玉成长的地方。
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众人脸上挂着生活磨灭的麻木和憔悴。
脏乱的行李袋和破旧的衣衫，这是x市底层群众的真实写照。
虽说云升集团在这儿开设工厂，但能够进去的大多是本地劳动者。
x市的经济水平不比L市，更不比四九城。
往来出入火车站的大多都是去外地打工或者返乡的底层人民。
见惯了光鲜亮丽纸醉金迷的省会，看着这一幕，几个人心头都有些沉重。
“杨小姐，楼先生。”
正当走神之际，三人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苏琦玉转头，便看到火车站外的周青和周衡。
两个人穿着黑色的工装服，打扮的像是两个淳朴的打工人。
相比于稳重的周衡，周青咧着一口白牙，正往这边挥动手臂。
这两人是楼书言安排提前回来，因为他暂时在苏琦玉身边，周青和周衡暂时有些多余。
楼书言给两人申请了房子和宿舍，也有让二人提前安排好的意思。
“走吧，看样子周队长两人已经处理好事情了。”
三个人抬脚，往接站台的方向走。
车辆就停在不远处，几个人把行李背包放入车中，这才开始返程。
x市的变化并不大，之前动工的房地产依旧在继续建设。
但这两个月倒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云升集团从政府手里买下两处地皮，也因此原本厂区拆迁户的住房问题便由云升集团接管。
周衡坐在副驾驶上，一板一眼将来到后的消息汇报。
“云升集团财大气粗，酱油厂现在的归属权都落到集团手上，听说买了三十年的使用权，同时对方承包了原住户的拆迁住房问题。”
“原本酱油厂建立初期弄出了不少筒子楼，那片区域有人住，但破旧了很多年，云升集团在x市弄过一波房地产，在x市的富户圈层升起一股炒房热，上面的人这才愿意把这件事交给他们。”
“不少人还暗戳戳觉得云升集团是个大冤头，之前春天酱油厂不敢招惹的烂摊子他们竟然也敢接，也不怕那些拆迁户去厂区闹。”
周衡闷声说完，苏琦玉探着头询问着。
“有人闹事吗？”
周衡点点头：“有，虽然不知道是被人煽动的，不过新厂招工，用厂区名额来补贴那些拆迁户，闹事的人就没有了。”
云升集团如今背靠国家，给的福利待遇也是一等一的好。
火灾传感器和抽水泵两个产业链，在这半年的经营下，愈发趋向成熟稳定。
火灾传感器除了国内部分企业使用，相对在国外更流行。
如今企业重新兴起，相关产业链并不成熟。
传感器对国内百姓来说，很少能用到。
但是电动抽水泵不一样，几乎每家每户都能使用。
不管是田地灌溉还是养殖牲畜，都要用到水。
花少量的钱，为日后的生活带来更多便利。
云升集团能不赚钱就怪了，苏琦玉的账户上每月还有云升集团给的分红。
所以x市现在已经有三家厂区了。
周衡见苏琦玉竟然关心这种事情，顺嘴问了一句：“杨教授是有拆迁房在厂区吗？”
苏琦玉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外公家在那边，四个人挤在两个宿舍房，吃穿用度全都在那儿。”
开车的周青若有所思点点头：“那就业方面不用发愁，新厂还在招工，可以凭着拆迁资格跟着培训，若是能进去，以后工作就稳定了。”
周衡没好气地戳了对方的胳肢窝。
“杨教授如今已经有了工作这还需要你操心？”
周青瞪大双眼，一偏头就看到车厢后座上，苏琦玉三人都在憋笑。
周青：“……”说不过，完全说不过。
苏琦玉替周青辩白几句。
“我外公年纪大了，厂区都是技术岗，虽然新厂区在招工，但大多都是底层的岗位，至于技术岗，还是给本地的一些人才。”
杨尘颖蹙了蹙眉头，轻声道：“之前校招，倒是听老师提起过云升集团在招聘高级机械工人，不过因为就业地点太过偏僻，一直没有人报名，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在这儿了。”
燕京大学高等学府的人才，哪里愿意甘于一个十八线小城市。
这些人刚毕业，要么继续往下读，要么去国外深造。
又或者被四九城的其他学校实验室招聘走。
前途和钱途，相比之下前途更重要一些。
这也是x市始终没有高级人才的原因。
苏琦玉幽幽一叹，人才失衡在哪个时代都有。
现在还好，至少肉多僧少，人才岗位包分配。
再有几年，便是僧多肉少，国内岗位趋近于饱和，到时候找工作都是难题。
“是金子到哪儿都能发光发热，国内人才稀缺，要先紧着关键地区使用。”
杨尘颖噗嗤一笑：“堂姐有这个本事，云升集团就没扒出来您在这儿吗？”
她问完就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杨琦玉的行程是杨老亲自隐匿的行踪。
质疑这个，不就相当于质疑她爷爷的工作能力吗？
除非苏琦玉自爆马甲，不然云升集团不会知道这层。
楼书言在一旁给出解释。
“云升集团除了我和高姨，都不知道琦玉的身份，不过抽水泵和传感器的专利权都是琦玉给的，除此之外，琦玉还给高姨做了培训，连续输送好几个人才，够他们用了。”
他话落不忘补充：“高姨就是琦玉的妈妈，几个姨也是培训过后的。”
熟稔的话语以及放出来的信息，让其他三个都瞪大了双眼。
周衡和周青是震惊楼书言的身份，原本以为是个简单的上校，结果在云升集团还有身份。
楼书言看着周青夸张的表情，立刻解释：“原本有些股份，因为是我姑姑的产业，所以都挂在对方名下，后面大部分都上交了，我每年能领些分红。”
杨尘颖在一旁撇撇嘴：“三哥好效率，堂姐的妈妈小姨，你这都见过一遍了，打算什么时候带去楼家？”
杨尘颖能看在苏琦玉的面子上不和楼书言对着干，但不代表看这个人能顺眼。
这两人既然已经要在一起，该问清楚的得早些过问，杨家身为半个娘家，也好早做出应对之法。
楼书言看着苏琦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你堂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