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文作势就要出去。
楼书言只是眼神眯了眯，没有阻止。
却不料，前面的程思武突然伸手拉住了弟弟。
程思文一脸错愕，转头就瞧见亲哥脸色挣扎。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看向苏琦玉，对上那双看透一切的眸子，羞愧的红了脸。
“琦玉表妹，对不起，你的手机被我玩没电了。”
苏琦玉继续喝粥，面上并无多余的意外之色。
这个反应，程思武心头一叹，也转过脸来。
“琦玉表妹，对不起，昨天晚上你把手机要回去，但是没有带走，我和思文一时没忍住，就把它带到屋里玩贪吃蛇了。”
手机这东西，太稀奇了。
更何况，手机里，还有被后世称之为“精神dU”品的游戏。
哪怕只是个小小的贪吃蛇，不是未来那些手游。
但对于当世这个娱乐活动稀少的时代，贪吃蛇新颖又有趣的玩法，会让这群孩子着迷。
果真让她猜对了，这两人确实是偷偷玩游戏去了。
并且昨夜玩的时间，还不短。
苏琦玉看向楼书言。
两个人主动承认错误，但该给的教育还是要给。
书言哥年龄最长，所以训话的事情还是让书言哥来做吧~
两人仅仅只是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男人脸色未变，但那周身的气势愈发迫人。
他站在厨房的门口，颀长的身姿迎风而动，飞舞的衣摆随着冬风飒飒，身形健美，如利鞘钢风。
“偷玩手机，沉迷游戏，耽于享乐，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游戏，就让你们两个不愿起床，甚至差点放弃前往军区训练。”
他话落，锐利的视线扫向两个少年。
程思文和程思武顿时浑身一抖，那脑袋差点垂到裤裆。
“现在知道怕了？昨日偷拿手机怎么没想过后果？偷玩游戏怎么不想后果？”
“程思武，你现在已经是个高三的人了，适当的放松确实有利于缓解学习压力，但放松不是松懈，仅仅一个外物，就能让你沉迷至此，行为散漫，你忘了你的理想和抱负了吗？”
程思武一开始也并未想过报考军校。
只是程思文被梁晨带的混混打过之后，他便痛恨这种前软怕硬的家伙。
后面便想着保家卫国，保护弟弟。
年少的热血，让他找到了目标和归路。
此刻，在楼书言的阵阵训斥中，脑袋垂的更低了。
楼书言又看向程思文。
对方性格内敛，平时性格稳重自律，心有沟壑，程观最放心的就是他。
但今日——
“程思文，你虽然没有你哥哥上学这般紧凑，但我记得你每日点灯十二点，抄写教材，苦读书籍，你付出了这么多努力，你对的起你的付出，对得起家里的栽培吗？”
两个年轻人攥着拳头，不说话，羞愧难挡。
楼书言目的达到，放缓了语气。
“倒不是不让你们玩，但要有度，放松绝对不是松懈，想清楚自己的路，确定好下一步，不因外物丧志，不可懈怠，不忘初心，不轻言放弃。”
程思武和程思文闷声开口：“对不起，书言哥，对不起，琦玉，我错了。”
认错态度还算良好，苏琦玉把碗里最后一粒米扒干净，放下碗筷。
她看向楼书言，等着对方继续当完这个坏人。
楼书言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
紧蹙的眉头并未舒展，继续开口。
“除此之外，偷完手机是什么行为？你们两个不知道吗？”
说实话，平日里苏琦玉有正事做。
信号自从测试完，资料递交之后，这手机她也很少摆弄。
就算朋友新的电话号码打过来，她都只记在脑子里，而很少存在通讯录中，仅仅只做通讯使用。
所以，这部手机苏琦玉基本上不会对两个人设防，任由两人去玩。
但不问自取，便为偷窃。
这话太难听，楼书言不想用这个打击孩子的自尊心。
谁年轻都会犯错，更何况程思武和程思文并不是坏孩子。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好。
程思文和程思武红了脸。
程思武这个家伙抬起头，眼眶微红，既羞又悔。
“琦玉表妹，对不起，是我的主意，我先忍不住偷的，书言哥，我已经再也不犯这种错了。”
楼书言满意地点点头，一旁的程思文闷闷传来。
“是我想玩游戏，撺掇大哥的，是我的错，不能大哥一个人背，我以后再也不犯了。”
苏琦玉看了楼书言一眼，站起了身子。
“知道改就好，表哥们快去刷牙吧，饭已经热好，趁热吃。”
两个少年迅速出去，过了会儿，把手机送了过来。
楼书言将东西送到苏琦玉屋里充电，苏琦玉恰好回屋。
“书言哥，今天早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楼书言将充电器插入接口，看着走过来的少女没忍住刮了刮她的鼻头。
“我一共喊了三遍，隔一分钟叫一遍，等到第三遍的时候，这两个小子竟然说不想去起，不去训练了。”
两个少年当时是随后抱怨，但行为终究散漫。
楼书言这种严肃恭谨的人，从军区出来，自然看不惯。
尤其是马上就要去军区，怎么能容忍？
现在不训话，等到军区吃得苦更多。
不训练是不可能的，该来的还是回来。
吃完饭，几个人收拾了衣服和行李，上了车。
x市城区距离军区邓司令的位置有点远。
即便是八点半出发，在这样的雪地里行驶也要费不少时间。
冬季的北风萧瑟，沿途的路边，皑皑白雪将三寸长的麦苗深深掩埋。
大片的田野里，一望无际的坑洼雪泥，隐隐能看到潜伏在白雪之下的深绿。
昨夜大雪，今日放晴。
太阳逐渐南移，但那微弱的光芒实在可怜，仅剩下刺眼。
到达军区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
楼书言摇下车窗，大片的寒风裹挟着冷气瞬间席卷车厢。
车内的几个人顿时一个机灵，原本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
“这是到了吗？”
程思武隔着窗子看向前方的栅栏。
里面入眼的水泥路展现在眼前，除此之外，还能听到嘹亮的口号声。
虽然天冷，但军区这个地方，还是让他那点好奇心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