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逐渐变短，黑夜比往常来的更快。
这几天苏琦玉去了一趟洋房的地下室。
之前从L市带回来的收音机就放在那儿，苏琦玉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给高丽萍。
正好她现在每天在家里做饭，苏琦玉把收音机交给她，留着解闷。
洋房地下室里的零件全被搬到了二姨家，苏琦玉每天晚自习补上回去筛选材料。
虽说江老机械设计方面，但农业和工业终究不太同源。
一大堆的材料里，只有一个发动机和部分螺丝螺母能够使用。
苏琦玉准备周末去附近的五金百货店，找一找缺少的材料。
临川一中的校园，秋风卷落黄叶，吹散季夏余温。
数学竞赛初赛选拔试卷，由教育局那边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批改。
这也极大程度上缓解了临川一中教师批阅试卷的压力。
关于苏琦玉和丁主任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就连办公室的几个老师都私下讨论这事。
同时，关于那数学满分之人也在各个班级传开，但是对于满分之人是苏琦玉的传闻，其他班都不相信。
怎么可能是6班的人？6班还能逆天改命？简直笑话！
只有当事人丝毫不受影响。
高二6班，正值大课间。
语文课结束没多久，高二年级教室门口的道路上，一个高个头的高三学长吆喝着。
“高二年级化学课代表去办公室分试卷。”
几乎此话一出，每个班都躁动了起来。
明明只是喊化学课代表，但每个班级恨不能全员出动。
“大家跟我冲，一定是化学试卷分数出来了，快点，我要拿到一手试卷。”
“啊啊啊——好想知道我考了多少分，快快快，我要试卷~”
“化学试卷这次合分这么快的啊，以往都是数学先出的~”
一个班基本上都去了五六个人，这次高二年级的考场就有14个。
十四捆试卷，最少也得十四个人来分。
6班的课代表带着几个人凭借地理位置，先一步抵达办公室。
果不其然，办公室里，化学老师身旁摞着高高一层卷子。
小老头看到人，推了推眼镜：“来了啊，几个人？”
“7个。”
化学老师指着身前的卷子：“一人两套卷子，按照试卷考号分，别把自己的试卷分到别人班去了，到时候就不止在一个班丢人了。”
幽默的话让几个学生哈哈大笑，几个学生开始拆线。
一旁的程观也放下了笔：“去每个班多叫点人来，历史、化学、地理还有生物试卷答案都出了，让人来分卷子。”
刚来的四五两班学生火急火燎往回跑。
办公室里，老师们这几日一直都在批阅试卷，连续一星期的批改合分，简直不要太辛苦。
如今算是苦尽甘来，几个老师忍不住闲聊。
“程观，你手里语文试卷最高分是多少？”
“143，文科班的，不出意外是4班的林瑞。”
4班也是程观的学生，不管是哪个班，他都很高兴。
和他说话的老师若有所思：“我这套试卷里最高分应该是谢思思，139分，一百三十多的也有几个，只是没她高，不过我这儿还有一套试卷没批完，不出意外是最后一个考场的，作文都没写。”
那老师摇了摇头，下意识把那沓试卷抽出来，他往桌子上一放，带起小弧度的风。
底下的几张卷子被掀起，程观不经意就瞧见最下面一张。
“最后一个不是写的满满当当吗？”
他说着已经走过去看答案纸了。
高二整个办公室都是喜气洋洋的。
批改完试卷的老师们在一块互相试探，相互凡尔赛。
地理：“这次的试卷我说它不难吧，我的学生他还嗷嗷哭，我说它难吧，好巧不巧，还有地理满分的神人！”
历史：“我觉得哪回都不难，但是这群学生每次都瞎扯淡～每次批阅试卷，都像是在看那群孽徒试图修改历史，差点给我气到脑淤血了，好在这回有个满分答卷安慰安慰，不然我就该吃速效救心丸了～”
生物：“唉～难与不难全看基础好不好喽，这次生物的年级平均分我都给算出来了，比上次要低4.1分，但是生物这套卷子这次还有两个满分，你说说，这像话吗？”
生物组组长义愤填膺，假如没有看到他压住和紧绷的嘴角差点让人真信了他在生气。
每次考试看着试卷上的分数，这群老师都想问问学生是不是上课时候全在底下扯犊子。
那些试卷不是篡改历史，就是在改造人体结构。
每一次都那么差，老师差点怀疑是不是自己不行所以才考不好。
满分的答卷就像是对这些老师教学生涯的肯定，在卷子上找到了认同感。
办公室里来分试卷的学生纷纷竖起耳朵，同时手上动作不停，仔仔细细观察着每一份试卷。
这些卷子分好之后并不能被直接带走，每个班级的平均分科目老师还要计算。
所以分数的第一手资料能不能拿到，就看今天能记住多少了。
将近二三十的人挤在办公室，热闹的好像菜市场。
直到上课铃声打响，其他班的学生才离开，只有6班乐此不疲地分试卷。
程观瞧着几个学生，连忙叮嘱：“你们回去上课去吧，剩下的我们老师来分，不能耽误上课。”
6班几个很是欢喜：“不用，老班，这节课英语，没有人来上课。”
谢云锦比这几个还要欣喜：“没人上课？这好啊，正好我给你班总结了知识点，走吧～”
6班众人：“……”6。
办公室再次安静下来，程观蹙眉沉思，最终去往了校长的办公室。
校长姓孙，名叫孙宏扬。
程观与对方曾是同窗友谊，对方还是逝去程家老爷子的学生，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敲开孙宏扬办公室的门，孙宏扬正在办公室打电话。
对面也不知道说了，他立刻满脸堆笑，语气附和，话语间尽是追捧之意。
“哎哎哎，好的好的，林主任，还要麻烦您安排了～”
对面的电话传来“嘟嘟”一阵忙音，孙宏扬立刻将电话放下，满脸欢喜的凑到程观旁边。
“好兄弟，6班的历史老师搞定了，不日上任，高兴不？”
程观摇了摇头：“不高兴，6班现在还缺英语老师～”
孙宏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