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越窗而入的妖修目标非常明确,手中刀刃直指床上“相拥而眠”的张大川和玉藻幽。
两个奥斯卡影帝非常配合的“受到惊吓”,察觉到这两名不速之客的到来,顿时一副被陡然惊醒的骇然表情。
玉藻幽所扮演的小女奴尖声大叫,而张大川所扮演的纨绔公子则是双臂撑在枕头上,怒视着两名擅闯进来的蟊贼,张口喝道:
“谁……”
第一个字的音节才吐出一半,寒光凛凛的刀刃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霎时间,怒火冲霄的气势原地从心,声音也变得惊颤起来:
“是……是你?狴痕,你……你想干什么?!”
显然,床上的纨绔少年郎认出了那深夜造访却不走寻常路的客人,其中一人正是城中赌坊掷金台的幕后主人,独眼龙狴痕。
那狴痕右手背在身后,左手盘着两颗铁核桃,满脸戏谑地看着被自己手下挟持的少年郎,道:
“小子,你说老夫想干什么?难道你没听说过‘财不露白’这四个字吗?”
床上的少年郎瞬间明悟过来,双眼喷火,怒道:
“你敢!”
“动我一下,小爷我家中的长辈饶不了你!”
那独眼龙冷笑了几声,轻蔑道:
“还真是傻得可怜,老夫既然敢来,岂能没有把握?你一个还没踏足先天境的毛头小子,带着妖娆美姬招摇过市,身边却连个护道者 都没有,装模作样的吓唬谁呢?”
“别人或许能被你唬住,老夫可不是那些蠢货。”
少年郎脸色微变,咬牙道:
“本少不过弱冠之年,修为接近半步先天,要什么护道者?你敢动我,我族中长辈获悉消息后,必然会将你碎尸万段。”
狴痕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我就当你是某个化形大妖的血脉亲子吧,可那又如何?”
这独眼龙笑罢,满不在乎地说,“这里可是黑煞城,此城领主噬天虎大人,实力在十万大山的所有领主中都能排进前十,乃是公认的金丹之下无敌手。今夜你死在这里,老夫毁尸灭迹,无凭无据的,谁敢来城中闹事?”
闻言,张大川心头不由微微一动。
金丹之下无敌……
那噬天虎竟有如此威名?
床上的少年郎随即恶狠狠地瞪着狴痕,赌气似的说道:
“只是排进前十而已,又不是真无敌了,万一本少的父亲恰好就能强过那噬天虎呢?”
然而,狴痕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却更甚了几分。
只见他满脸不屑地说:
“小子,你难道真以为老夫没调查过吗?”
“整个十万大山的地界上,但凡是实力强于我们噬天虎大人的那些妖城领主,他们的子嗣几乎都已经迈入先天之境。”
“你难道还想冒充他们不成?”
“都死到临头了,就别在这里强装镇定,自欺欺人了,免得徒增笑料。”
少年郎被利刃抵住喉咙,又遭此一番奚落,脸色立时变得青一阵紫一阵的,无比难看。
好似怒极反笑一般,他讥讽道:
“查得这么清楚,无非也是欺软怕硬罢了。可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你就如此自信,笃定自己一定能稳吃本少了么?”
那独眼龙闻言轻轻摇头:
“行了,你就别东扯西扯浪费口舌了,痛快点儿吧,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夫交出来,还有这狐姬也得留下。”
“只要你乖乖配合,老夫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继续耽搁下去,让老夫失了耐心,可就真要叫你人间蒸发了。”
说话间,这老东西的目光不住地往那紧抱着少年郎胳膊的狐女身上打量,那香酥半露的粉腻北半球、性感精致的锁骨,还有那双潋滟含媚的送水秋眸,每一处都生得是那么的完美,简直令他欲罢不能。
狴痕已经迫不及待地在脑海中幻想起来今晚后半夜的美妙生活了,想着想着,嘴角甚至都露出了几分猥琐的淫笑。
见状,张大川嘴角勾起一丝戏笑,语气也变得玩味起来: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成语,叫‘盲目自信’,不如你再睁大狗眼,仔细看看呢?”
狴痕突然发现面前这人说话的声音跟刚才不太一样了,而且对方这话,让他有种满头雾水的感觉。
人都已经被他制住了,难道还能有错?
正待他打算冷嘲热讽一番时,忽然间,一股恐怖的杀机从侧后方出现,令狴痕汗毛倒立,心头满是惊骇。
这绝对是实力远超于他的先天高手!
不好!
这少年郎莫非真有护道者不成?
狴痕本能地倒退,想要抽身远遁,可还没等他跨出两步——
“铿!”
剑鸣震动,一柄墨色长剑已然是贴在了他的颈项之间。
剑锋与皮肤接触的地方,传来了丝丝缕缕冰凉刺骨的寒意,森然杀机透体而入,瞬间让他僵在了原地。
下一秒,眼前的画面犹如一面被石头砸中的镜子,怦然碎裂,许多事情变了个模样。
房间还是这个房间,但狴痕眼前那张床榻上,却没有了少年郎与狐姬美女的身影。
而他身边那名修为在淬脏境巅峰的下属,手持一柄横刀,刀口倾斜,虚架在床头上方的空气中。
用地球网络上的流行语来描述的话,就是:
“我都不知道你这把刀在架谁……”
那么他们想“架”的人呢?
狴痕僵硬地扭头,只见侧后方不远处的大红漆八仙桌旁,一名容貌中上之姿的年轻男子与一名俏丽绝美的狐耳少女,正静静的看着他。
两人的面孔都很陌生,但狴痕知道,这二人,绝对是就是白天在赌坊里被他“割韭菜”的那少年郎和狐姬。
狴痕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直到半晌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自己和身边的下属,应当是从进屋的那一刻开始,就踏入了陷阱,中了幻觉。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从自己在赌坊里决定亲自出手对付那个少年郎时,就已经踩进了对方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