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忍耐，像她这种人受到什么伤害都没有关系，可是他伤害了苏沐清，那就不行！
“你讨厌我就冲我来啊！”她歇斯底里地吼着，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可怕，“嘲笑我也好，羞辱我也好，把我拖进巷子打一顿也好……你有那么多泄愤的方式，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一种！你没有脑子的么，做事情之前难道不会想想清楚，你伤害我就算了，把那封信公开出去一定会伤害到雪姬啊！”
“对不起。”陈暮野闷闷地说。
“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春梨又打了他几下，犹嫌不够地抓起地上的雪往他身上砸，“现在事情变成这样你满意了？看着你的朋友和喜欢的女孩那么痛苦，你开心了？看到苏沐清恨我，你的目的达到了？你现在也一定很难过吧，可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我们害的，你跟我一样是罪魁祸首！不，你比我还要可恶，因为你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自私的王八蛋，我当初怎么会相信你这种人，我恨死自己，恨死你了！”
“春梨！”陈暮野终于扑过去，把她紧紧禁锢在怀里，“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不要恨你自己，只恨我一个人就好了。你可以打我，打得多用力都行，但不要用手抓雪，你的手会冻坏的！”
“别碰我！”春梨激动地挣扎着，却完全挣脱不开他的怀抱，开始失去理智地往他身上招呼，“少假惺惺的，你装什么装！你知不知道自己这副伪君子的样子比以前更加恶心！”
她越骂越凶，越打越用力，可陈暮野从头到尾都沉默着没有还嘴，桎梏着她的手臂也纹丝不动。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能一口气说出那么多伤人的话，更不知道会有人能一直忍受着，而最后竟是她情绪太过激动，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春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疾驰的火车上，陈暮野坐在她身边的座位安静地睡着。
她开始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火车的轰鸣声彻底把她吵醒。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你醒了，”陈暮野揉揉眼睛，“不然你再睡一会儿吧，还有两个小时才到呢。”
“什么意思？”春梨不解地看着他，“我们要去哪儿么？”
“绿市。”
“什么？”春梨瞪大了眼睛，“你开玩笑的吧。”
“我为什么要开玩笑，”陈暮野递给她两张车票，“我们以前一起坐过这列火车，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春梨震惊地看着车票目的地上的“绿市”，她当然记得，五年前的深夜，她追着陈暮野上了这列通往绿市的火车，尽管最终没有到达。
“可是，为什么……”
“我们不是约好了么，”陈暮野用异常认真的目光望着她，“寒假一起去绿市看海，虽然迟到了五年，但大学的寒假也是寒假不是么？”
“约定？”春梨的心骤然冷了下来，脸上露出极大的厌恶，“陈暮野你是睡糊涂了么？在你做出那些事情之后，亏你还有脸提起什么约定。你该不会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傻瓜，还会遵守什么愚蠢的约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