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三,辰王所属棋盘山私军自棋盘山倾巢而出。
自萧国皇城辰王府府门,可容十余人并排而行的正红色地毯铺砌,每隔九步的地毯两旁都站着腰间悬挂长刀的红色甲胄将士,身侧放置一两岁孩童大小的红绸围提的食盒。
红毯绵延至南国皇城皇宫,两侧的将士也一直排到南国皇城皇宫。
九月初九,辰时。
萧国辰王手下名将毛长顺、冯涯、石宗吉三将军在前领十万骑兵,高坐马上举双喜,自萧国军营而出。
十万骑兵之后,是九人抬起的偌大轿撵。
乌金木作身,幔帘红纱金丝绣制祥瑞。
抬轿的九人分别是辰王麾下九卫:东淼、东森、东垚。北淼、北森、北垚。西淼、西森、西垚。
虽是抬步抬轿,可步伐扎实,行动划一,可见九人功力深厚。
九人之后,已经位列朝中文臣一品的年轻丞相常宁。
在后,是四人一抬的聘礼,绵延过百里。
随着浩荡队伍的出发,那本已经到达南国的聘礼、迎书,加之辰王令晓谕天下。
毛长顺的大嗓门派上了用场,首当其冲:
“吾等奉命,代主迎亲。南国有卿,吾心慕之......”
“本殿萧夙尘,诚心迎娶萧国泰安皇子,此生惟愿许一心,一生一世一双人。”
“聘礼:
琉璃彩摆九套,每套一百九十九件,每套含酒具、茶具、屏风、棋盘......
蓝田暖玉九套,每套一百九十九件,每套含......
墨玉屏风九件.....
珊瑚......
名家孤本,字画九十九箱......
当世九大名琴......
百年上雪莲、乌参..等奇药九箱...
绸缎、奇珍、首饰......
房契、良田、黄金......”
饶是毛长顺这般的大嗓门足足也喊了小半日,喊下来后嗓音嘶哑。
次日午时正起,队伍继续出发,所有红毯两边的将士从食盒中拿出厚厚的折子,在同一时间,喊起了毛长顺喊过的这番话。
一连九日,每日正午均是如此。迎亲大军到达
九月十九,迎亲大军抵达南国皇城。
一眼望不到尾的大队伍。
南国陛下南于渊亲自送嫁泰安皇子至东宫门,在看到那绝美华贵的嫁衣自南国东宫门出现后,萧国迎亲队齐齐跪地,大呼:“恭请辰亲王夫千岁千岁千岁岁!”
南于渊作为长姐,抱着医仙公子。
透过红纱盖头,医仙公子不用看清,萧夙尘这浩大行为已经传遍天下。
双眸热泪含眶。
“筠若,萧夙尘待你如此,朕与母皇皇父君也可放心将你交给她。”九乃极数,大尊大贵,萧夙尘这是以所有在迎娶他。
如此行为,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把医仙公子抱进轿撵之中,南于渊道:“我与母皇皇父君,等你们回门。我虽知萧夙尘待你真心,可作为姐姐,我也要交代几句。虽是出嫁,南国却永远是你的倚靠。无需对任何人低眉,你是我的皇弟,是这南国嫡出的皇子殿下。生来尊贵,南国,永远是你的家。”
医仙公子红纱下的眸子再也忍不住,哽咽着叫了一声:“姐姐。”
今早便已经在拜别母皇皇父君之时大哭过了。
“常相,启程吧。”南于渊道。
常宁点头。
非是特殊必要,王不见王,所以南国只能派使臣跟着,南于渊这般身份的并不能在这个档口去萧国。
“陛下有旨,泰安皇子大婚,所有聘礼尽数予皇子自行处置。陛下送皇子嫁妆,南国五城为封地,珍宝奇玩九十九箱......”
随着医仙公子上轿启程,南国大将军中气洪亮的声音响起......
那本就浩荡的队伍中,又加上了南于渊的嫁妆,使之红妆绵延近千里。
九月二十九,吉时吉日,萧夙尘早早起来,汗血宝马之上,头戴玉冠,一身喜袍,满脸谨色,,在城门之前。
新任陛下萧承彦在身侧,看着萧夙尘紧张的摸样,不由得打笑:“如今天下安定,你这九步一岗的,还担心什么。”
萧夙尘不言,她其实是紧张,毕竟第一次成亲,娶得还是自己的心上人,她不能告诉别人,她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远远望见那队伍入眼,萧夙尘摆正了身体,脸上谨色不在,笑的温柔,包含情意。
进入萧国境内,十万骑兵顺序自中间分开逐步找到自己的位置或是站立不动,或是隐退。
纵马迎上,在轿撵之前,萧夙尘看着那红纱,开口:“筠若,我来迎你。”
策马在轿撵之前。
队伍进皇城之中,常宁手中信号焰火发出。
一炷香之内,整个天空都是焰火信号。
如今还是白日,可焰火明显的过分。
第一道焰火下,所有红毯两侧的将士打开食盒,里边是红纸包裹的喜糖、喜莲子、银锭子,一把把丢出。
早就观望等待的百姓已经争抢起来。
钱是其一,更好的是喜气。
辰王府,萧夙尘把医仙公子从轿撵中抱出,踏进府内。
前脚进府,常宁发出了第二道焰火。
二道焰火下,南国与萧国,处处搭桌摆席。凤国与周国萧夙尘的势力范围内,也是如此。
辰王有令,喜娶王夫,散财天下,大摆喜宴,天下人只要说一句祝福吉祥话皆可入座。
宴开九日,不论身份。
喜绸在手,两人拜堂。
随着一声礼成,三道焰火下。
南国陛下圣旨下,泰安皇子大婚,大赦天下,减税三年。
萧国陛下下旨,辰亲王大婚,大赦天下,开粮济天下......
洞房设在摘星阁,医仙公子被苏木扶着进了摘星阁主院,坐在婚床上。
层层锦被下可感觉道寓意极好的干果等小物件。
隔着红纱盖头,苏木道:“王夫,殿下怕您饿,给您准备了点心,您可要用些?”
医仙公子摇头,脸上挂着苏木看不到的柔笑,他只想等萧夙尘。
差不多在婚房中等了半个时辰,才听到房门开,苏木的声音:“殿下金安。”
萧夙尘带了三分醉意,摆手让苏木下去。
苏木伶俐懂事的关上门。
“怎么了?”迟迟没有动静,医仙公子问了话:“可是后悔娶我了?”
“不是,不是。”萧夙尘立刻回话,她其实不用应酬外边,可因为有些紧张,硬是在外给自己喝了三分醉意才进了来。
她与他也月余未见了,她想他,可这就是紧张的很。
“该喝合卺酒了。”医仙公子在红纱下哧哧一笑,萧夙尘倒是还有今天?
本来他也是紧张的,可如今看见萧夙尘,他竟是不觉得紧张了。
“恩。”提着两杯合卺酒,萧夙尘走向医仙公子。
把其中一杯递给医仙公子手上,医仙公子又是一笑:“盖头不打算掀了?”
萧夙尘人生第一次尴尬个尾,挑开盖头的手还是颤抖的。
红纱掀起,医仙公子抬头。
容颜本就惊人,如今妆容之下更甚。
萧夙尘呆愣了。
医仙公子见她如此,只带着她指引喝了合卺酒。
萧夙尘直到喝完合卺酒都是不寻常的呆呆的摸样。
“妻主~”医仙公子软了声音,唤了一声。
‘乒’
萧夙尘手中的酒杯落地,做了个傻子的举动,用手在自己脸上掐了掐。
饶是医仙公子,见萧夙尘如此也怔了开口:“你这?”
萧夙尘不是觉得自己做梦,而是真的紧张。
把自己紧张的心里就说出了口。
医仙公子笑出了声,把萧夙尘的手拉至自己身前:“妻主,我这喜冠簪玉沉了些,可否帮帮?”
说罢,抓着萧夙尘的手为自己的头放松。
冠簪落地,长发如瀑。
爱财的公子没有理会那华贵的冠簪,继续开口:“你送的嫁衣,好看么?”
本是他该自己绣嫁衣的,可萧夙尘不许,只让他给自己绣了红锦小衣。
“好看。”萧夙尘点头。
嫁衣很是繁琐,盘扣很多,足足十九层,医仙公子带着萧夙尘的双手在自己的嫁衣盘扣一个个解开。
一件、两件.....一件件落地。
露出了纱衣之内的贴身小衣,小衣只是一不及膝的短裤,外罩的红纱,肌肤若隐若现。
萧夙尘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好似刚刚魂入归体,萧夙尘直接把人轻轻推上床榻。
几片金叶子飞出......
层层红绸纱幔落下......
没了耐心,萧夙尘看着榻上的公子,双手在自己的喜袍上一个用力。
十几层喜袍四分五裂落地。
美人如画,洞房良辰。
红烛燃尽天光明.....
天明又至午阳照......
苏木与北淼来回轮流值守替班......
次日午后,苏木终于得见门开。
门开,是辰王殿下宣进侍候。
他家主子在榻上包着被子,满脸红晕的对着辰王娇声:“你出去!”
声音暗哑绵绵。
萧夙尘摸了摸唇角:“我来侍候夫君沐浴。”
“出去。”医仙公子指着门,声音娇柔。
他被她欺负的狠了,如今眼尾还红红的带着未退的媚态。
萧夙尘只觉得更招她了,无奈侧了身子让苏木进来。
苏木低眉侍候自家主子起身,医仙公子无力的被苏木扶着洗漱。
铜镜中,男子媚眼勾起,衣袍脂粉遮不住的痕迹,医仙公子脸色红的褪不下来。
转头瞪了几眼始作俑者,医仙公子喊道:“你去让人准备膳食,我饿了。”
“为妻遵命。”萧夙尘回道。
萧夙尘离开,医仙公子看向苏木,脸色红红,轻咳的几声。
苏木不敢在乱看,道:“杜迁传来消息,凤国那两位已去,止言已经在归程,让王夫放心,一定活着不会死。西淼说,那老嬷嬷已经去下边侍候主子了......”
听得一道道消息,医仙公子笑了。
昨日的大婚,怎能不给他家妻主添些喜,所有欺过萧夙尘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扶本王夫去前厅用膳后,你去常宁那打点回去看望皇姐她们的准备。妻主说了,以后要定居千殇崖,那边的府修建好了,你上心些。等回门后,便和妻主游天下。”医仙公子说着,慢悠悠踏着脚步,走往前厅用膳。
苏木听着医仙公子一道道嘱咐点头应声。
如今天下以安。
她们终于可以一起游天下,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