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的容貌是中等偏上的,是蓄发修行的缘故,即便穿了一身僧袍,却也没什么出尘之色,只有些小机灵的摸样。如今听得景澜的话脸上自是有些不自然,错开了话来:“师父看这萧国皇宫,中庸了些。”
景澜没有回话。
到了皇宫,守门的侍卫见到了是萧夙尘,只跪身行礼,却不敢阻拦。
一路畅通到了萧昶微寝宫,萧夙尘下马去马车扶了景澜下马车。
李廷已经等在了寝宫外,看见萧夙尘没有了好脸色,在看到记忆中那个荣华的男子,更是皱了眉心。
“陛下命老奴在此等候皇贵夫。”李廷稍稍躬身。
景澜抬眼,脸色还是那么柔色,拍了拍萧夙尘的手背:“稷儿,为父去看看陛下,你无需跟着。为父,想与陛下单独说说话。”
前一句是不想萧夙尘随着一同进寝宫,后一句是希望萧夙尘让李廷也不能进来。
萧夙尘想了想如今萧昶微的身子,道:“父君缺个端茶递水的,不若将文山带着服侍父君。”两个人,总好过景澜一个人。
文山此时也道:“是啊师父。”
景澜点点头。
李廷打开了寝宫门,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想来萧昶微也猜测到了或是吩咐过的。
景澜抬步,在路过李廷身边之时道了句:“李嬷嬷倒是一如既往的忠心不二,难怪是陛下最信任的人。”
“皇贵夫说笑了,老奴不过是陛下身边的一条老狗,年岁大了,只想为陛下尽尽绵力忠心而已。”李廷回道。
“呵~”景澜清呵一声,抬步踏进了宫内。
文山跟在身后,在与萧夙尘错身之际听到萧夙尘叮嘱有事弄出些动静,护着她的父君。
李廷见宫门关上,站在了门外台阶之下,不动如钟,老僧入定般守卫着。
萧夙尘站在李廷三步的距离处,既可以防备李廷的动作,又可以进入寝宫内的距离,双臂环抱,双眸注视着李廷。
寝宫内,萧昶微一改萧夙尘曾见到的败落病态摸样,整装簪发,端坐在层层黄幔后的皇榻正中。
文山站在门内之边。
景澜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声音依旧是柔和不已:“多年不见,陛下老了许多。”
“比不得爱夫,美人依旧。”萧昶微中气十足的声音:“爱夫出宫久了,侍奉佛陀久了,连宫中行礼的规矩都忘了。”
“陛下说笑了,我一礼,陛下可未必受得起。”景澜坐在了萧昶微对面的圆凳之上,抬眼看向萧昶微的双眸中无惧无恐,更无什爱怨,平静无波。
萧昶微点头:“也是,朕恐怕受不得爱夫一拜,毕竟如今爱夫之女手握兵将,萧国之内说一不二的暗帝。连爱夫都无顾无忌的随女回来,朕哪里敢受爱夫的礼。”
“稷儿如今全仰仗陛下多年养育教导,宠溺放权之恩。陛下对稷儿大恩,我与稷儿没齿难忘。”景澜这话说的有些阴阳怪气。
萧昶微脸上肃色:“爱夫如今,想做什么呢?”
“陛下不是已经猜到了,陛下心思似海,谋权万千,怎会猜不到我的想法呢。”景澜与萧昶微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