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侍转动,萧夙辰继续写到:竹节此升高,循循善念之,若能安之素,何须等争闲。
“到底是八皇妹,无心不争的。”萧承锦哈哈大笑道:“母皇,八皇妹是想静修安置了呢。”
全然把萧夙辰的几句话当成了萧夙辰想退居的心理。
萧承桐鄙夷的嗤笑,暗道萧夙辰装模作样。
“呵~”萧夙辰轻笑一声,又继续挥笔一笔似画似字一般的游龙形,萧承锦不解道:“八皇妹,你这是什么?”
“佛曰:不可说也。”萧夙辰故作神秘的摇头,让人把这灯放出。
看着冉冉升起的灯,萧夙辰满脸笑意。
其实,她最后似胡乱字画一般的墨,翻转后倒过来是草书的:筠若二字而已,她想起她家公子了。
只是不好明面的让人看出来,才把他的名隐藏在灯上。
放好了灯,众人又开始落座,歌舞新上。
萧夙辰是佩服下方的朝中朝臣的,一个个的从午后喝到现在,还能保持清醒的不胡言乱语的失态,可见都是老油条了。
已经有一些乏累的朝臣家眷们杵手休息,对着歌舞都没有了观看的兴致。
“那位,是去年探花娘子的弟弟吧?”萧夙辰指着一个没落角落的方向与萧承锦问道。
萧承锦细细看去,托了给萧夙辰选夫的福,这男子她还真的记得,是萧夙辰说的。点头道:“是了,方才母皇给八皇妹指的两位良人之一便有他。”
萧夙辰微笑着摇头道:“方才人多了些,未曾留意。记得是个寒门出身的,可有什么过人之处的?”好似对自己以后的枕边身侧人有了兴致一般的与萧承锦交谈着。
萧承锦仔细想了想,道:“好似性子直爽,大选之时一场舞剑入了母皇的眼,觉得是个不玩心机的,放在你府里安心些。”
“如此啊。”萧夙辰手指敲打在桌上,道:“舞剑倒是稀奇。”说道,对萧昶微身边的李嬷嬷招了招手。
“殿下?”李嬷嬷走近。
萧夙辰指着那男子道:“方才本殿听说这个会舞剑,你让他下来舞剑给本殿看看。”
声音没有放低,萧昶微自然也听到了。
李嬷嬷看向萧昶微,后者点头,李嬷嬷去了那男子身边。
一柱香后,舞人退下,一深蓝舞衣的男子上来,手里拿着一把木剑,容貌不算出色,肤色偏黄,五官也只是端正而已。
正是萧夙辰与萧承锦方才说的那寒门公子。
一阵急促的琵琶声响起,随着琵琶声,男子挥舞起了手中木剑。
不似寻常的花拳绣腿,这男子的剑舞倒是有几分力道,是个练过的。
萧夙辰看的兴致盎然,那些个喜欢柔弱舞蹈的朝臣们因为知道是萧夙辰亲点的剑舞也都扬起了心思,让自家的家眷们学着看着。
想来辰王看腻了寻常歌舞,口味变了。
“大皇姐,这男子名讳可知?”萧夙辰问下萧承锦。
萧承锦想了想,道:“忘记了,只记得姓王。”并非她不用心,而是参选的男子实在太多,入选的这十几人她也就记住了大概,实在记不得闺名。
见萧夙辰一脸兴致,萧承锦投其所好,在男子舞罢后唤上来,让他近了萧夙辰桌前。
“臣子王氏弗雯见过辰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弗雯在萧夙辰面前跪倒。
萧夙辰笑着问道:“学过武的?”
“幼年家中贫寒,长姐未曾中举前曾住在桓城,临近寺庙,有得庙中师父教过一些防身功夫。”对答不钝,语气郎朗。
“倒是个不凡的,用着木剑可惜了,在舞一场给本殿看看。”萧夙辰说着,在腰间伸手一摸,直接把腰上的软剑摸在了手中,扔给了王弗雯。
“参加宫宴,老八你竟然带利器!”萧承桐看软剑直接站起指着萧夙辰。
萧昶微咳了一声。
萧承锦按着萧承桐的肩膀让她坐好道:“三皇妹忘了,八皇妹可是有了母皇特许的。”
萧承桐愤愤坐下,转过了头。
把萧夙辰的软剑拿在手里,王弗雯却没有敢动。
高坐的萧昶微道:“尘儿想看,你便去舞。舞的好了,辰王看的开心,朕有赏。”
话音落下,王弗雯才拿着软剑起身。
走到乐姬处让人敲起擂鼓伴奏,才回了重剑。
木剑换上软剑,寒光闪闪,王弗雯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化了一般,手中软剑抖擞发亮,随着鼓点舞剑,好似战舞一般。
不乏有女子豪迈,又有男儿柔肠。
好似一个等待征战沙场的妻主归家的夫郎,这一舞,比之方才吸引人甚多。
也把武官的注意力吸引带入了其中,她们不乏想起了征战在外之时的一封封饱含思念的家书,战死的姐妹的家眷收到遗体之时的痛………
鼓点高昂,王弗雯跳跃在中,软剑有生命一般环绕在身侧。
忽然,不知为何的王弗雯竟没有握住软剑,软剑脱手而出。
“九弟!”
“九皇弟,当心!”
萧承桐萧承锦一前一后的呼声,前者焦急不已,后者惊讶。
那王弗雯脱手而出的软剑竟不偏不倚的直指九皇子而去,九皇子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躲无可躲,被软剑滑向了脖颈。
本就久病的九皇子脸上慌乱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软剑,只觉得冷冰过体,还来不及摸自己的脖颈,直接倒在地上。
“快来人!传太医!”萧承桐跑向九皇子,把人抱起,一手捂着九皇子的伤口止血,一手喊着人去传太医。
指着王弗雯道:“来人,把这个胆敢行刺皇子的人带下去!”
“行刺,三皇姐这从何说起呢?”漫不经心的话,萧夙辰端着酒杯,制住了要去喊太医的宫侍,不由得侍卫进来带走王弗雯。
“宫宴之上,胆敢行刺当朝皇子,罪犯死罪!”萧承桐怒道。
萧夙辰轻笑:“剑是本殿的,也是本殿让他舞剑的,意外失手了而已,如何就行刺了?”
此刻,醉意的朝臣们也都被这一幕惊险的醒了酒意,看着发生的一切。
“臣子失手,请罪。”王弗雯跪在下方。
萧夙辰笑看着萧承桐怀里的九皇子,出气进气艰难的摸样,道:“好端端的吉日,怎么就见了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