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失魂落魄的流浪汉，连呼吸都带着冷意。
不，他就是个流浪汉。
他的身体像是有些失控，每一个动作都感觉有些困难，腰部受伤，右腿受伤，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行动有些缓慢，脑袋思维也像不灵光，他晃了晃脑袋，看到了一条商业街。
平时没几步路地街道，他走了很久，都是免费的娱乐场所。
“我要领取物资”，在一个面包商店，大柱对着机器人低声说道。
“对不起，你不符合标准。”机器人扫描了一下大柱。
“不是，按需分配吗？”
“是的，但是，你的名字不在系统内。”
“什么？”
“先生，你不在我们系统内，我无法为你提供帮助。”机器人面无表情，把大柱最后一点希望都浇灭。
“我可是走了很久，才走到这里的。”他舔了舔嘴唇，面包店里香气扑鼻，他又咽了咽口水，近在眼前，却吃不到。
“这不关我的事。”机器人挥手，叫他滚。
大柱暴怒，突然要抢面包，被机器人一把推开，已经饿半天，他头重脚轻，一个趔趄，向后摔倒，感觉天昏地暗，对外部的感知有些失控。
没想到一个人饿了半天，什么理想，什么追求都没有了。只想吃饭。
他好不容易坐起来。
“喂，小胖，你把你的面包，给我一点。”大柱看到一个小胖男孩来领面包。
“哦，你是个乞丐，我已经好多年没见着了乞丐。”小胖一脸天真。
“不，小胖，我只是丢失了身份。”大柱还有那么点自尊。
小胖狠狠地咬了一口面包，又搓了一下鼻涕，把面包扔在地上。踩了一脚：“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小胖。”大摇大摆地内八字脚走了，他的腿太肥胖，走起路来，有些别扭。
大柱只感觉脑门一股热血上涌，这都什么小孩。他捡起面包，剥掉脏的地方，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两口柔软的面包下肚，充实感涌上心头，甚至还感觉到稍微的幸福。
他又气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但现在腰还受伤，他决定明天一大早就上山。
旁边一个大姐看着他：“你不能这样，脏兮兮的，影响我的食欲啦。”
大柱决定在这商店外角落里睡一觉，外面太冷了。
“你不会在这里睡觉吧，系统没给你分配房子吗？”大姐又好奇地问。
大柱靠着墙壁，突然低咳一声。
“哦哟，你可别在这里吐口水，吓死人啦。”她拿出一包纸巾给远远地扔给大柱，还给了大柱一件羽绒外套。
大柱什么也没说，闭着眼。能过好的生活，也能吃苦。他这样安慰自己。
“你长得像大神，可惜，没那个命。”大姐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远远地别着身子。
大柱苦笑出声。
“唉，可惜，你精神好像也不正常。算了，有了外套，不会冻死，明天，我再来看你。”
女人离开了。她还拍了视频上网，引起了议论，便很快被删除。
第二天，一大清早，大柱起床，向城外的山区走去，虽然身体有些皮外伤，但他的基因好，没有什么大碍。
平时坐着浮舟没有感觉，现在走起路来，感觉非常遥远非常漫长，没完没了的各种高楼建筑和低空高架桥，整洁道路，以及路边的绿化，这些繁华都跟自己无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要远离这里，到山上才能找到吃的。
到了中午，感觉有些热，拖着受伤的身体，他坐在河边。
“哟，哟，哟。”终于看到一个美女，她拍打着手掌迎面走来。
是“风清云淡”，她是百珂。
大柱没有了冲动，却呵呵呵地笑出声来。“看来是我失败。”
这一路上没有人，人都坐在车里，坐在浮舟里，双脚不着地。只见到她，她是别有用心。
她拿了一个盒饭递给大柱：“有肉，吃吧。”
大柱接了过去，“有酒吗？”
她又拿出一瓶酒，老白干。
看着酒的名字，大柱笑出声音，格格格，全身颤抖。
“你别太夸张，食物来之不易，我亲手做的。”百珂温柔地说。
“你看上去，也是蛮漂亮的，像个明星。我突然感觉，你对我才是最好的。”
百珂笑了，双手向后撑在石椅上，她的笑容明媚，不娇柔做作，竟然有些豪爽。
“下一步，你要做什么。”她明眸皓齿，人畜无害地问。
大柱看了一眼，不高的山，“我要上山，挖竹笋吃，摘点草药和野果。”
“难道，没想到跟我混。”
“跟我混，有肉吃。”她强调了一点。
大柱吃着盒饭里的红烧肉，配着酒，这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你每天都给我送饭吧？”
百珂嘻嘻地笑。
大柱傻傻地笑，呵呵呵。
没有科技，没有系统的日子，刚开始真得不错，没有烦人的东西，大柱先是在山下垃圾桶里翻找。
“哟，?，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来翻找垃圾。”一个大妈右手拿着钳子，左手拿一个熟地瓜和尿素袋，不满地问。
大柱问：“大妈，你不是按需分配吗？”
“那是系统里，我不知道什么系统，再说农村，自己会做事的。”
她仔细看了眼大柱：“你是不是喝酒了，怎么跑这里来，这里没什么年轻人的。”
大柱盯着她的熟地瓜。
“哦，看你没吃的，来吃个地瓜吧。”
“这。”
“地瓜多的是，不要客气，看你是个斯文人，就是面皮薄，呵呵。”
大柱接过了煮熟的地瓜，以前的自尊自信像一座山，巍峨耸立，现在像破气球般迅速泄气，身份说没就没，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知道。
不过，他又想起了最初，还不是在原始森林摸爬滚打过，也就有些释然。
他吃掉了地瓜，捡了一个破头盔，这个可以煮东西。
一步一步地向山上走去，走到半路，休息了一下，发现旁边湿地，有野生鱼腥草，他把它们连根拔起。
好不容易，找了个小溪，这里野草肥美，他有些害怕，怕草里有蛇虫，找根树枝，拍打了一会儿，才走到冰凉的溪水里，把鱼腥草洗干净。
又在溪边用石头架起破头盔，把洗净的鱼腥草放进去，加了清水，找了干枯野草和树枝，在溪里找到白色石头，敲打生火，敲打了半天，好不容易点着。
终于把头盔里的水烧开。
他在溪边草地上铺上外套想睡一会儿，又东张西望，怕旁边有什么蛇虫。
等头盔里草汤凉了，他大口大口地喝起来。没想到就这简单的东西也让他产生些许成就感。
中午，他暖洋洋地睡了一会儿。不时地张眼，四处观望，睡得不踏实。
“冰冰，这里哪个地方有竹林？”
“东北方向，走一公里，有竹林。”
“这么远？”
“主人，你要在天黑之前搭个竹棚，加油。”
现在脑机与虚拟秘书冰冰，是大柱的唯一依靠，也是唯一科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