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火！”
随着朱肇辉一声令下，几条分别由普通粉末火药，加蛋清造小颗粒火药，以及戈壮用发现的可缓慢燃烧木炭造粒做成的导火线，在同一时间被点燃。
而朱肇辉，则在心中默数计数。
因为吸取了无数次试验经验的缘故，导火线外层的油纸包裹的不多不少，不紧不松。
因而这次，几条火线都没出现半途熄灭的情况。
同时也没出现因为进入空气太过充足，导致导火线一经点燃，就呲溜一声燃烧到底的情况。
米许长的导火线，粉末状火线燃烧完毕的时间，大约是十秒。
而颗粒做成的导火线，也就十二秒左右，仅仅增加了不到两秒。
不过，虽然颗粒黑火药火线的测试效果远远没有达到预期。
但那由戈壮采用特殊木炭配制火药，造粒之再后制造的导火线，测试效果却是极佳。
同样的长度的火线，燃烧时间却足足达到了二十多秒，差不多两倍于前两种导火线！
这种结果，让朱肇辉是大感意外。
毕竟在他看来，黑火药造粒之后的效果，除了烟和残留之外，简直都可以和无烟火药相媲美。
所以要真有什么明显效果的话，那就肯定是第二种火线。
至于戈壮说知道用某种特殊木头烧出来的木炭做火药，可以延缓燃烧时间，因而说不定有用这个……
朱肇辉觉得最多也就是锦上添花。
毕竟都是木炭，差别能有多大？
却没想到结果是如此打脸，让朱肇辉不得不感慨什么叫做术业有专攻，什么叫做尽信书不如无书……
总之一句话，导火线测试的结果，可以说已经超出了朱肇辉的预期。
唯一美中不足的，或许就是因为害怕导火线半道熄灭……
火线外油纸包裹的不够多，不但无法达到隔潮气长期保存，随取随用的效果。
甚至每条火线之上，多多少少都有外皮被直接烧穿的情况。
这种火线，或许按照他的办法，外头套竹筒隔绝装药用来工程爆破，或许还勉强能用。
但要想将其武器化之类，却明显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让戈壮安排人手，先按照最后一种火线的方法造一批出来，一供坝基爆破使用，后续再慢慢改进之后，从火药房出来的朱肇辉是心情大好。
毕竟导火线的发明，可不仅仅代表着鲁王府的发展，正在按照他的预期逐渐步入正轨。
同时更意味着这个世界对火药的利用，都因此而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千百年后要有人再书写当下的历史，说不定他朱肇辉都能因此因此而名垂青史……
他又岂能有不开心之理？
却在这时，却是有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定睛一看，认出来人居然是煤场管事何有田之后，朱肇辉不禁咯噔一声，心说别是煤场又出什么意外了吧？
毕竟这开煤二十来天，人吃马嚼加工钱花了几百两，病床上还躺着个可能随时都会断气的刘大牛。
煤砟子都还没见着一颗，要再来上什么伤亡事故……
光是想想，朱肇辉就感觉受不了。
对刘大牛受伤引的谣言四起，以及几百号人忙了二十来天，却依旧没见着煤这点。
何有田明显也很内疚。
不过他来找朱肇辉却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他发现了蓝开。
“你确定是蓝开蓝小侯？”
““之前船山还是永昌候府封地的时候，蓝开经常过来，对咱们这些雇工佃户，更是非打即骂！”
“即便是我，也是很吃了几回鞭子！”
“所以他即便是化成灰，我也一眼能认出！”
何有田赌咒发誓，表示自己绝对没看错的同时道：“跟蓝小侯一起的还有一位公子，衣着华贵颐指气使，看着也不像是普通人……”
除了胡三宝还能有谁？
想到二人在应天就臭味相投，朱肇辉在轻易确定了其身份的同时暗自揪心，心说别是自己虽然降服了许思。
但刘大牛的事却依旧传开。
二人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故意过来找自己麻烦的吧？
“虽然刘家人现在到处喊冤，说鲁王已经将刘大牛活刮！”
“但小的和煤场的工人们可一个没信这些胡话，毕竟鲁王的为人，大家伙儿可全都看在眼里！”
先是自证清白一番，何有田这才也忧心忡忡的表示自己也是担心这，所以才一看到蓝开几人在煤场附近鬼鬼祟祟，便赶紧过来找朱肇辉商量对策。
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听到这话的朱肇辉忍不住好笑，心说自己现在跟蓝开胡三宝，可谓是不死不休。
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哪里那么容易？
何有田闻言自责不已，表示都怪他。
要不是他催着赶工，刘大牛就不会受伤。
刘大牛不受伤，那就没有这一切的麻烦。
“刘大牛的伤是意外！”
“至于蓝开胡三宝为什么要找麻烦，那就跟你更没关系，你不必如此！”
朱肇辉安抚一番之后笑道：“话说当年蓝开那般不拿你等当人看，你等那么狠他，有没有想过要报仇？”
报仇？
听到这话的何有田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我等不过一介草民，哪敢记侯爷的仇啊，更别提报仇——我刚刚就是随嘴一说，鲁王你可万不敢当真啊！”
“……”
看着何有田那几乎都要被吓尿的模样，朱肇辉只能道：“没想过报仇就没想过吧，看把你给吓的，不过你虽然没想过报仇，但本王却想过……”
“毕竟之前尚未继藩之时，他二人可将本王欺辱不轻！”
说到此处，朱肇辉微微一顿，这才看向何有田笑道：“本王想借你等之手一报此仇，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
本就极恨蓝开。
只是因为永昌候府势大，不得不强忍屈辱。
现今朱肇辉居然说想让他们帮自己报仇……
这种光明正大暗泄私愤的机会，何有田岂有会不愿之理？
也是因此，在朱肇辉耳语交代一番之后，何有田便立即兴冲冲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