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相信凤凰的话，但我也不能硬逼着它出手。
而且我拿什么逼它？用嘴吗？
它的实力远超于我，而且它已经帮了我，若不是它，我恐怕早就已经被墨人给干掉了。
墨人此刻也缓了过来，它歪歪头，看看凤凰，又看看我。
凤凰淡淡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再出手，你们谁死谁活看你们自己的造化，刚才出手是还这小家伙一个人情，人情已经还了，我也该走了。”
说罢它真就飞走了。
只是它带走了天雷地火。
祭坛上没有了天雷地火，我瞬间就轻松了许多。
不过凤凰的离开，那些暗物质又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我直接就祭出了三昧真火，这一次可是一个大火球，直接就轰向了那些暗物质所在的方向。
火球扔出的同时，我猛地向着墨人冲去。
我和墨人对了一拳，两人同时都后退了两步。
我瞪大了眼睛，刚才我恢复了力量，可墨人似乎也恢复了。
难不成是凤凰故意为之？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
我还以为凤凰之前用地火攻击墨人又损耗了墨人一些力量，谁知道它竟然用地火替墨人恢复了，当然，它也给我恢复了力量。
这不是意味着我还得从头再来一次吗？
不过想想我便消了气，不管怎么说，刚才它若不出手的话，我早就已经被墨人和暗物质给弄死了，这么看来是它救了我一命。
难道这是天道地法的意思？
我猛然就想到了这一点。
凤凰能够吸收天雷地火肯定不是它自己的实力使然，从它对天道地法的畏惧，说明它也无法逃脱天地法则的控制，所以它吸收天雷地火，一来是为了涅盘，二来应该是天道地法的意思。
这么说来，幻蝶与天道地法的谈判是起了效果的。
我望了一眼幻蝶那边，果然，她的脸色好了很多，只是仍旧闭着眼睛，谈判应该还在继续。
墨人再一次向我冲来，我这回没有躲闪，直接就和它硬碰硬，从刚才对的那一拳我就能够感觉到，我们仿佛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这个时候拼的不只是力量，还有韧性，看看谁能够坚持到最后。
至于那些暗物质，三昧真火直接就拦住了那个角落，它们暂时无法脱身。
不过也有一些暗物质没有进入那个角落的，它们在一旁伺机而动。
只是我却并不担心，除非我再一次受到重创，心神不守，否则暗物质根本就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墨人的拳头砸在了我的脸上，我的拳头也同样打中了它的面部，它的第二拳打中了我的胸口，我却是抬腿踢中了它的小腹。
它整个人又飞了出去。
我发现它似乎很喜欢用拳头，而我却是拳脚并用。
这样一来它便吃了些亏。
一刻钟还剩下多久？我能不能在剩下的时间内干掉它就成为了关键问题。
我没有等它反应过来上前去又是一脚踢出，不过它却一个翻滚，然后跃起。
它习惯性地歪歪头，想要出拳，我直接就是一记鞭腿，踢中了它的脸，收腿又是一记弹踢，这腿法还是我最早学会的防身技能。
墨人被踢中好几下，却根本打不到我，它显然有些怒了。
他的身体突然就冒出无数的黑气，这是煞气。
它直接就撞了过来，这一招原本就是我惯用的。
他不再与我拼打斗的技巧，学着我之前用蛮力。
既然我能够用巧，自然是不愿意和它这么硬刚拼力量的。
在它冲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一个侧身到了它的身后，一腿踢在它的腿上，“扑通”它一下子便扑倒在地上。
“你，该，死！”它第二次开口。
我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根本就用不着与它逞口舌之利。
我直接便蹲坐到了它的身上，一只脚踩住了它的一只手，双手握拳如雨点一般打在它的头上。
我根本就不敢停手，怕一停手它就有了喘息之机。
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我没想到自己能够这么轻易就占据了主动。
我像是疯了一般，我甚至都感觉到拳头隐隐生疼。
连指关节处都已经浸出血来。
但我还在疯狂输出，因为不是我把它给打死就是它把我给打死。
我没有退路。
凤凰说过，这一役我若是输了，哪怕是祭祀成功，我也会被心魔纠缠，永远都无法达到那个高度。
那个高度是什么高度它没说，我也没问，但我知道一定与我的过去有关系。
我一直想要寻找的不就是我的过去那些记忆吗？
弄明白我到底是谁。
我有些虚脱了，这样的蛮力输出确实很累。
但我也明显地感觉到它同样也虚弱了许多。
那些没被地火困住的暗物质趁着我不留神又开始向我围来，可是它们却忘记了，我能够让三昧真火困住那些暗物质自然也能够让三昧真火对企图围过来的暗物质进行攻击。
那团三昧真火一分为二，然后化成了无数的火苗向着这些暗物质射去。
我已经看明白了，这些暗物质根本就杀不完的，而且数量似乎一直在增长。
这也是刚才为什么我没有直接用三昧真火把角落的暗物质处理掉的原因。
因为你将它们消灭在了角落，它们很可能会在祭坛的另外的地方重新出现。
那样一来，反而不如把它们困住实在。
我想祭祀完成之后这些暗物质应该也会跟着消失的。
我最大的敌人就是墨人，这个由我自己创造出来的心魔。
我的心魔竟然也有着这样强大的力量。
斩心魔？
我的心突然就是一颤，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是却并不清晰。
我和叶惊鸿在这儿斩心魔，这对于我们而言肯定是一件好事，可是为什么？难道是早就已经安排好的么？还是一种机缘的巧合？
我不由得看向了不远处的幻蝶，不过我手上的攻击却没有停。
我感觉这双手已经不是我的了，我对墨人的攻击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种机械运动，根本就无法停止下来。
“听打了，我认输！”
它竟然认输了，这是我们从开打到现在它说的第三句话。
它的声音听着都很是虚弱。
我这才发现我真的差一点就要把它给打死了，只是刚才我分了神，所以才没有察觉到。
我淡淡地说道：“认输？你可是一心想要弄死我的。”
它说道：“可是现在我输了。”
“所以你得死。”我的拳头一直不停。
“你知道刚才那只凤凰是谁吗？”
我皱眉：“不就是一只凤凰吗？”
它说道：“错，它可不是一只普通的凤凰，你真以为它是在涅盘？它骗了你，那凤凰其实就是天道与地法的化身，你就不曾想过吗？除了它还有谁有能力收走天雷地火？除了它又还有谁能够在祭祀的时候闯进入祭坛之中。还有，那个祭司跟它根本就是一伙的。”
我愣了一下，对于凤凰，我确实是有些怀疑的。
它说它畏惧天道地法，可是它却敢收起天雷地火，这说不通。
而且我求它帮着一块对付天道地法的时候，她的神情似乎真就有些古怪。
如果它真是天道地法的化身这就说得通了。
“但你是我的心魔，让你留下会对我造成极大的影响。”
“这也是它和你说的吧？我听到了，它让你斩心魔。”
我停下了拳头，这个时候我确定它已经没有了抵抗的力量。
我点点头：“我也觉得斩断心魔不是什么坏事。”
它却不屑地说道：“是吗？我问你，何为人？”
我一时候有些发懵，它问这个问题是几个意思？何为人？人是什么难道还需要它给我科普吗？
不过接下来它的一句话让我一下子便不淡定了：“你是人，不是神，斩心魔也好，斩三尸也好，都是修身成神才需要做的事情，你需要吗？你修轮回，体会每一世为人的苦乐，你的修行并不是一步登仙，所以你需要斩心魔吗？”
“如果我也想成神成仙呢？”我反问道。
虽然我嘴上这么问，但它的话却让我的心里没来由的有一种悸动。
“你不需要，神啊仙的对于你来说根本就是个屁，如果你真想做一个快活的神仙也就不会自坠轮回去受这份苦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想告诉你，有人想要毁了你的轮回之道，没有了心魔，你还是个完整的人吗？你觉得一个没有心魔的人还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吗？”
我直接被他给问得无语了。
这个问题我还真是没有想过，但不得不说它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我望向了远处叶惊鸿的那个心魔：“那她呢？”
“那心魔是假的，是幻像，如果真是她的心魔，你觉得就凭着一条不足五百年修行的傻狗能够这样轻易对付吗？这是那个女人弄出来的，她此刻闭着眼睛念着咒语就是在操控幻像。你们都被她的幻像所迷，有时候眼见不一定就是实，耳听也并非就是虚。”
我一下子便呆住了。
难道真像它说的这样吗？
“我原本与你就是一体的，我存在于你的意识之中，是她强行将我拉出来，利用我的欲望来让我们内斗，我承认我也有野心，但我和你说的这些都是实话。当然，你若是不信可以杀了我，但杀了我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你得想好，你以为我只是你的心魔吗？不，我还代表了你的七情六欲，你真想要把我给斩了吗？”
我被它的惊人之语给弄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斩了自己的心魔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斩了它，同时也斩断了自己的七情六欲，那么我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吗？
一个没有了七情六欲的人，活在这个世间的意义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