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交易达成，风绝兄弟应该是可以在灵兽空间安心待着了。
无论是谁，一旦被发现做出背叛圣殿的事情，那就是罪无可赦的事情。
无论是风绝兄弟，还是现在的暗黑帝君，以后怎么也不可能是圣殿多么忠实的信徒了。
萧晨爱交朋友，尤其爱交圣殿的朋友。
同样的道理，萧明喜欢把圣殿中人往灵兽空间请，也是一个道理。
看到一个个中毒极深的人被成功改造，萧晨也是有着极大的成就感。
在圣殿中有一个级别很高的眼线，很多事情就好办了很多。
特别是暗黑帝君，本就是负责天元帝国这几个人类国度的事情。
上面有人，很多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比如说，以后李十三商行的生意开展会轻松很多。
又比如说，与四海钱庄的争夺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优势。
哪一天风绝他们彻底回不去了，那时他们就是灵兽空间最好的助力了。
暗黑帝君刚走，离开不久的萧九竟然就回来了。
虽说萧九现在已经是圣阶实力，速度非常快。
可只是几个时辰就回来了，这也有些太快了吧。
而且，现在萧九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有激动，有迷惑，甚至还有一些悲伤。
“怎么了萧九，你弄明白天人族留下那道灵讯了吗？
你这么匆匆忙忙的，你别跟我说今天他们就要出世了。”
隔了这么久时间，这灵讯还在，总不能只是要给后辈打个招呼吧？
所以，天人族一定是有些重要的讯息留下的。
萧晨非常希望，大长老他们能不能给他一点提示，给他指明一些方向啊。
“天师，回灵兽空间再说，有些话不宜在外说。”
萧九一脸严肃，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要进灵兽空间才以说，自然是因为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
所以，萧九去了一趟大明城附近，一定是有所得的。
“好，你跟我一人说即可。”
萧晨看到萧九如此郑重，他也不拖延，直接把萧九带回了灵兽空间。
回到了空间，萧九才长呼了一口气。
萧晨也不催他，显然萧九是听到了一些不一般的情报。
平复了好一会，萧九才再有所恢复。
“天师，事情有些不妙。”
萧九跟着萧晨以来，可以说是经历了各种风浪。
哪怕是面临生死危机，他也是不变色的。
现在，他居然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没事，你慢慢说。”
事情哪怕再不妙，那也得面对不是？
萧晨心态要好些，因为他把最坏的结果都想过。
敌人太强，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
“天师，我好像，好像得到了天人一族的完整传承。”
萧九的话，简直是石破天惊。
萧晨原本躺着的身体直接站立了起来，手边的灵茶都翻倒到地上了。
“你说什么？
你是说，你得到了天人一族的完整传承？”
天人族的传承，连圣殿都忌惮的东西。
为了灭绝天人族的传承，圣殿一直对天人一族采取最为强烈的镇压。
几千年，几万年，圣殿都没有放松。
所有的天人族分支几乎都灭绝，最后一支天人族也是绝对不放过。
这一切，都是因为天人族掌握了某种了不得的传承。
同样的道理，天人族祖祖辈辈苦心孤诣，苦苦支撑，所为的也只是保住天人一族的传承。
天人一族的传承还在，那天人族就不算灭绝。
强大的天人族，用无数强者的性命才传承下来的东西，绝对是无价之宝了。
现在，萧九说他得到了这样的传承。
如果让圣殿知道这事，他这个萧天师估计更要被圣殿当成必杀之人了。
“你是说，天人族的先辈把传承放在了大明城？
不是，这所谓的传承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了不得的功法？还是说，是某些不得了的宝物？”
按理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应该留在外面啊。
“我也不知道天人族的传承是什么。
我知道的是，这传承天地间只有一份。”
独一无二的东西，那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功法。
想一想，也不应该是功法才对。如果天人族真的掌握了这些功法，人人修炼的话估计天人族要强许多。
“你也不知道？
你不是说得到了传承了吗？”
得到了一件珍宝，却不知道这珍宝是何物，想一想这事都有点难受啊。
“天师，我到大明城附近的时候，便看到了一片极其复杂的符纹。
这符纹隐藏在天地法则之间，只有天人一族之人才能感知其存在。
那些符纹非常玄奥复杂，似乎隐含了天地之间的至理，似乎能够解开世间的一切秘密。
无形无质的东西，却似有自己的生命一般。”
把符纹刻印在天地法则之间，这又是什么样的大能力？
看不懂的符纹，又能有什么用处？
“总之，一切似乎都不可描述。
看到这些符纹之后，我就知道这是天人族最为重要的传承，世世代代的传承。
而且，如果再等个几年，这片传承或许就会自己显露于世间，再也没办法隐藏。”
天人族的传承，有些事情只有天人族能够感知。
“我去，那就别等了，我们赶紧去把这些符纹带回来。
不对，你说你得到了完整的符纹。
你是说，你把这些符纹都给收了？”
甚至能够组成天地法则的符纹，这怎么收？
“确切地说，是它们主动进入了我的识海。
现在，我还能看到一个个跳跃的符纹，可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用，不知道它们的意思。”
所以，萧九得到了传承，可他也不知道传承有何用处。
“妈的，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
反正没有吃亏，你还大赚了一笔，你还哭丧个脸做什么？”
哪怕是看不懂的天书，这书至少是在自己这边，这还有什么好伤心的呢？
“天师，我刚才说这传承只有一份。
百年前，也就是天人族自我封闭前，他们已经把这放在了大明城周边，等待族人获得这传承。”
听到这，萧晨才算是有点理解萧九的话了。
大长老和元昊他们，把保护天人一族的传承看得比生命还重。
正常情况来说，他们一定是把天人族的传承放在最安全之处的。
“所以，你在担心大长老他们？”
“肯定是担心的，把传承留在了大明城，而不是留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这说明他们做出这番布置的时候非常匆忙，甚至没办法找到其它合适的地方。”
被圣殿中人要堵门了，哪里还有什么更好的布置。
“所以，他们的位置一被圣殿发现，他们就知道了结局。”
天人族人显然认为他们没办法与圣殿为敌，必定会被圣殿覆灭。
所以，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下，他们把传承放在了外面。
“圣殿认定传承在天人族那，如果把这一支天人族全部都灭了，天人族的传承就再也不会在这个世间显现了。”
萧晨的神情也有些凝重了，按这么说，大长老他们是想以整个天人族的性命，来掩护这个传承？
这一支天人族灭了，估计圣殿再也不会去想天人族传承的事情了。
“所以，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如果我们的猜测没错的话，天人族从来就没有想过重新出世。”
把传承留在大明城，这是被逼的临时布置。
要天人族圣阶的强者才能得到天人族的传承，这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百年之内，天人族出现一个圣阶强者的概率几乎为零了。
这个天人族强者还要去了大明城，他们这番布置才会有用。
“明知没有一点机会，他们还是这么做了。
这只能说明，他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只要有一点希望，他们估计也会想着带着这些传承杀出去，怎么也比这样做可能性大一些。
“所以，大长老他们已经没有想活了。
既然都不准备活了，那还出什么世啊。”
天人族在百年之后会重现于世间，这本就是一句谎言？
还是说，天人族的出世，只是昙花一现？
怎么看，第二种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天人族重现于世间的时候，就是他们赴死的时候。
无论老少，无论男女，在最后一刻拼死一搏。
反正结局已经注定，最后能杀一个是一个。
撑了无数年了，竭尽全力了，所以也没什么好遗憾了。
一时间，元昊，大长老等人的画面在萧晨心中一一闪过。在这一刻，他似乎有些理解这些天人族前辈的想法了。
一群准备慷慨赴死的人，这还怎么救？
完全没法救。
这是多么的绝望，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啊。
“萧九，你现在已经是圣阶的实力了。
不知，你能否感知到天人一族大概的位置。
或者，能不能感受一些天人族的某此意志。”
能够把传承隐于天地之间，按说大长老他们还会有别的许多厉害手段才是啊。
“天师，我试过了，也感悟过了。
我感知不到一丝族人的气息，似乎他们已经完全与这个世界隔绝了。”
要知道，萧晨为了等天人族出世，可是等了百年了。
在这之前，他还做了诸多准备。
比如说，他花了所有的资源，把灵兽空间培养到现在的程度。
天人一族真的出世的话，灵兽空间或许可以装得下那些活下来的天人族人了。
唯有死绝，圣殿才能彻底放心。
既然如此，那干脆就都死了呗。
萧晨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
“我总觉得，你得到了这传承，大长老他们应该能够感知到才是。
毕竟，那些手段是他们自己布置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死得会更坦然，更安心一些。”
他们死了，可天人族的传承没丢，这似乎死得还非常值得。
关键是，以后萧九再也不会被圣殿如此针对了。
无数年以后，总有人能够领悟到天人族的传承。
“妈的，要不要玩这么悲壮啊。”
萧晨的心中还是非常憋屈的，但凡他实力再强些，或许就能有一些改变。
“估计，天人族的那些族人只要一出世，就会以最绝决的态度来面对圣殿中人了。”
实在是有些无力，他真的改变不了什么。
“萧九，我们尽力就好。
对于天人族来说，灵兽空间还有几千万的族人，还得到了完整的传承。
按你们的说法，天人族没有被灭，只会越来越兴盛。
所以，你就别纠结这些无用的事情了，你多花些时间，看看能不能把天人族的传承弄明白。”
对于整个天人族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如果大长老等人知道，萧九居然得到了天人族的传承，估计会笑着赴死了吧？
元昊也一定想不到，萧晨在短短百年时间，竟然能够救到如此多的天人族族人。
话虽然这么说，可谁又不想要一个圆满呢？
如果一个人也救不到的话，萧晨也觉得非常难受。
一百年太少了，如果再给他个百年，或许会有一些变化吧。
萧九出去了一趟，莫名其妙得到了天人族的传承，可这真实的情况似乎是不容乐观。
“萧九，你能否把那些符纹给画出来？
毕竟，灵兽空间的天人族这么多，总有几个聪明的呢？”
一个人领悟不了，那就所有人一起悟。
“天师，我也想这样啊。
这符纹是变化的，没有定形，而且这变化就从未停止过。”
一直在变化，这还怎么领悟？
也就是说，这符纹或许只有萧九一人能够看到。
这所谓的传承，实在是太奇怪了。
萧晨是个实用主义者，最起码在萧晨看来，这所谓的传承现在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天人族为了这些传承，弄了一个几乎灭族，无数族人几乎成为奴隶，这牺牲真的值得吗？
“天人族做出这样的选择，总有几分道理的。
传承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你自己看着来吧。”
萧晨很希望萧九能够领悟天人族的传承，不过这事肯定不是一时半会能知晓的。
这事当然也有其它的解法，比如说从圣殿得到确切的情报。
圣殿如此在意天人族传承，那他们一定知道这传承有何用处。
原本，萧晨还想着大长老他们能够给出一些提示。
谁能想到，现在萧晨更加迷茫了。
最后几天也做不了什么了，萧晨原本是准备一直等着的。
可在这最后的关头，事情似乎又有了一些变化。
一大早，萧晨就收到了再来镇方面传来的一道灵讯。
“请萧兄弟来再来镇一聚，有要事相商。”
紫月掌柜都觉得这是要事，萧晨也不耽搁，直接从大明城外去了一趟再来镇。
刚传送到再来镇，萧晨就收到了紫月掌柜的传音：
“萧兄弟，来一趟紫月阁，有你的一个老朋友在等你。”
听到老朋友三个字，萧晨想了很久，这所谓的老朋友到底是谁？
既然是老朋友，为何又要约他来再来镇相见呢？
“前辈，不知是哪位老友？”
“说是当年在平安城外和你有过交集的朋友，这家伙来到我们的地盘见你，应该是有诚意的。
紫月阁绝对安全，你放心来吧。”
平安城外见过的故人，还知道萧天师身份的人，似乎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谁了。
飘渺仙宗的大长老，王旭。
可是，飘渺仙宗现在不是和再来镇的人每天都在生死拼杀吗？
为何王旭会来到再来镇？他怎么敢来？
在这之前，诸葛平其实有跟他提过醒。
飘渺仙宗这个门派，对自己的弟子极为珍惜。最少，他们不会轻易把宗门弟子看成炮灰。
这事，萧晨一直是怀疑的。
现在看来，诸葛平应该是对的。
王旭会来找他，总不可能是双方的交情？
对方是为了飘渺仙宗的弟子而来，为的是大明城的那两百万弟子。
还好，诸葛平提前给他说过这事，他可以提前想一想怎么应对这事。
王旭想救自己的弟子，这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要知道，现在圣殿在大明城布置的主要力量是飘渺仙宗的人，然后才是神圣骑士团。
飘渺仙宗的人撤了，大长老他们的压力会小很多，萧晨这边或许也会多一些机会。
紫月阁的一处密室之中，王旭品着灵茶，和紫月掌柜相对坐着。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茶杯中的雾气在空中静静飘着。
这时，门开了，萧天师推门而入。
过去的一段时间，萧晨和飘渺仙宗的人打了无数架，也放过不少狠话。
现在，灵兽空间中还关了少量的飘渺仙宗弟子。
双方本来也是敌对的关系，现在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多少有些尴尬。
不过，他看到紫月掌柜和王旭大长老相对坐着，可谁也不想理谁的样子，他就释然了。
“紫月掌柜，您说有人要见我？”
萧晨看到王旭了，可他还是想装不认识。
是的，平安城外的事情已经过了百年了，萧晨忘记了似乎也很合理。
“就是这位了，明明要求人，却是脾气大得很的家伙。”
紫月掌柜显然是没准备跟萧晨热情介绍一下王旭，他甚至连半句话都不想多说。
估计，两人前面谈得不是很愉快。
以至于，现在他们都互相看不顺眼。
“紫月，你说话少阴阳怪气的。
如果你不服气，我们可以去凡城外好好打上几场。
另外，我只是借你的地方和萧天师谈点事情。
我来再来镇，是表示我的诚意。”
王旭没再搭理紫月，而是看向了萧天师。
“这位前辈有些面生，不何找我何事？
现在，我正有大事要做呢。”
萧晨仔细端详了一下王旭，百年时间过去了，大长老的相貌完全没变，气质也跟当年一模一样。
实力嘛，和当时一样，萧晨根本看不出来。
“萧天师，你估计没记住我的长相，可你知道我这个人。
去年，我还收到了你留下的玉简。
大明城外我们见过，当时还麻烦小兄弟帮我们取出了大量的绝世功法。”
说到这，萧晨装出恍然的神情。
“原来是飘渺仙宗的大长老啊，您看我这记性，一时间没认出来。
我也没想到，大长老会到再来镇来。”
跑到敌人的地头上谈事，这事确实少见。
“你没认出来正常，如果我在大街上碰到你，一样也认不出来。
谁能想到，当时几乎没有一点修为的小子，竟然成了圣殿都头疼的萧天师。”
当年，萧晨实力确实低微，可好歹也是一个修士，怎么能说一点实力都没有呢？
“大长老，我是天人族的天师不假。
不过，我们一直都是受害者，啥也没干凭白被圣殿追杀，被人任意奴役。
对了，这事你们也是参与了的，大明城中可是还有大量的飘渺仙宗弟子的。”
虽然是故人相见，可这说话却是半点也客气不得。
不论有多少苦衷，飘渺仙宗在替圣殿做事，这是事实。
哪怕双方有可能合作，可彼此还是敌对关系，这是改变不了的。
“其实，事情可以不那么麻烦的。
你们天人族如果愿意交出传承，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这事无数年前，我就劝过，可你们不听啊。
我们不出兵的话，飘渺仙宗就是下一个天人族。
我这把老骨头死了都没什么，可飘渺仙宗千千万万的弟子不能因此断送了性命吧？”
天人族和飘渺仙宗的区别无疑是两点，一个是选择和圣殿合作，依附圣殿。
一个则是坚决不配合圣殿，不交出传承。
其它的，或许没有太大的区别。
各有各的坚持，这似乎没有什么好指责的。
“大长老，有些事情本来不应该说破的。
不过，前辈既然说到这事了，那我就想问一句了。
你们如此配合圣殿，为圣殿鞍前马后，以后就不会成为下一个天人族吗？
这事恐怕未必吧？”
说到这话，一旁安静喝茶的紫月掌柜也笑了。
王旭却是脸色铁青：
“所以，这就是萧天师帮助再来镇攻下凡城的原因吗？”
“攻下凡城，虽然也有相助飘渺仙宗的意思。
不过，这不是主要的。
我帮紫月掌柜，是因为我们之间另有交易，没有别的理由。”
所以，攻打凡城是再来镇的事情，和他萧天师无关。
大长老听到这话，也沉默了一会。
凡城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纠结似乎也无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