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和艾小鱼约定的超市门口，艾小鱼正站在门口，不知和谁聊着天，当我关上车门的时候，她如有感应，抬起头先看到了我，便远远对我招手：“陆星，这边。”
我小跑着过去，不知为何这么气喘吁吁的。
“小鱼，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一边拍着胸脯一边向小鱼道歉。
艾小鱼笑起来：“你怎么跑这么急啊。像是体育课测验八百米。”
“这是我的摄影师。”艾小鱼转头笑眯眯地对男生说。
男生面相白净斯文，他手里也拿着手持设备，对我微笑，笑的时候嘴往一边歪斜，有点文青的痞帅气质。
小鱼朝他看着，他转头对我伸出手：“你好。我叫陈梓鸣。”
“你好。我叫陆星。”出于礼貌，我和他握了握手。
“我也是做视频号的。”他自我介绍，“上次在mcN公司面试的时候见过艾小鱼。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她。”
“原来是这样。”我脸上的紧张略微破冰，笑了笑，“那你是拍什么的？”
“生活类博主。”他打开了摄像机，给我们展示他刚才采集的画面。
拍摄的素材种类繁杂，有晨练的老大爷，也有时髦的上班女郎，还有热气腾腾的早点摊。
“主题是什么？”我问陈梓鸣。
“纪录城市的一天。”他说，“别看我主题杂，要的就是这份烟火气。
看他自信的扬着下巴，我和艾小鱼不约而同地笑了。
艾小鱼问他：“你是不是也没签公司？那怎么盈利呢？”
“收入主要靠观众老爷的打赏和创作激励。”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摆弄机器，“勉强能糊口吧。不过搞艺术也不能只朝钱看齐，你说是不是？”
“你说的对。”艾小鱼附和道，“你说是吧？陆星。”
“嗯。”我抿了抿唇。
我趁艾小鱼转头看我的时候，对艾小鱼使了个眼色。
陈梓鸣先一步意会，先行告辞：“小鱼，那不耽误你们了，改天聊哦。”
说完，他朝艾小鱼摇了摇手机：“等我消息。有机会合作。”
“嗯。”艾小鱼连连点头，“陈梓鸣，那我们先去忙了，回头联系。”
……
挽着艾小鱼进超市的时候，她一路在和我说着：“陈梓鸣谦虚了，他在别的平台，挺有人气的。”
说到这个，艾小鱼有些感触：“不过，所有做自媒体的都有这个烦恼，空有粉丝数量，却变不了现。像他这样玩艺术的，更不能接受带货了。”
我听完，感慨了一句：“如果不能赚钱的话，兴趣也很难维持。如果纯走艺术路线，还是和mcN公司合作的好，像李子柒那样。或者，走技术路线，转作网络剧的摄影之类的……不过那可能需要专门的进修。”
艾小鱼撇撇嘴：“我刚才问他，他说，才不要当资本的走狗。”
我觉得话题聊不下去了。
在他的眼里，我大概也算是“资本的狗”了。
无所谓了，各人有各人的路，顶多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上午的拍摄还算顺利，不幸中之大幸是今天不是超市的会员日，人流量没那么多，所以超市经理对于我们的拍摄还挺欢迎的，说是帮助超市吸引些人气，希望我们在视频中帮这家超市多做宣传。
拍了一上午，我和艾小鱼中午饭都没顾上吃，到家又马不停蹄地开始着手拍摄。艾小鱼有些抱歉地安抚我，一次肯定做不好，做砸的就当午饭吃。
这样也对，一举两得，我举双手赞同。
由于今天的食材是西班牙火腿，是品牌方寄来的一整箱礼盒，打开一看竟有十盒之多，我们准备做三个下酒菜，外加两个主食，就算有做砸的，也绰绰有余了。
先把一系列辅料切好备用，再把火腿卷成形状或者片成形状，再缀上蜜瓜火腿、奶酪鱼籽酱火腿、牛油果黄瓜火腿，用珐琅瓷餐盘装好。
艾小鱼提前做了功课，做菜的时候手法利落稳当，一气呵成，省了不少事儿，呈现出的画面也极度流畅。
我一边和小鱼看着回放，一边夸赞：“艾小鱼，你这从探店博主到美食博主的转型非常丝滑啊，才短短一个月，就能把菜做这么漂亮。”
艾小鱼谦虚起来：“我觉得还差了点意思。”
“差什么了？”我没想明白。
“高级感。”艾小鱼说，“漂亮的冷盘必须搭配高脚杯和银烛台。”
等她从橱柜里翻箱倒柜找出白葡萄酒、红酒和粉色香槟，再分别注入三个相配的酒杯里，我把倒酒的镜头拍摄完毕，她将冷盘搭配在三个餐盘旁边，再烘托上灯光，别说，还真有感觉。
——色彩纷呈，诱人美味。
“你是天才！”我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艾小鱼，你是集艺术与商业的营销天才！”
艾小鱼被我夸得咯咯笑：“为了你这彩虹屁，我请你喝酒。”
她端起一个红酒杯，又拿起另一杯粉色香槟递给我：“来！友谊地久天长！”
叮～水晶杯碰撞出悦耳的声音。
等到下一道火腿海鲜焖饭出锅的时候，红酒已经被我们喝去了半瓶。
我和艾小鱼聊起了周照叫我去约沈阔的事。
艾小鱼听完，眯着眼说了句：“你说，你的前老板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是啊，我也想知道。
我端起红酒杯对着光，看着琥珀色的液体，感觉有些晕晕的。
我理智残存，没把周照那句“沈阔都快为你和我绝交了”告诉艾小鱼，只是说了一句“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懂”。
“那你打算和沈阔说吗？”艾小鱼问我。
“我回绝周董了，说我不方便出面，周董就说，那他还是自己去和沈阔说吧。”
“那他费那功夫干嘛？”艾小鱼反问，“让助理约你去，只是为了和你见一面？”
“他闲的呗。”我满不在乎地说。
想到之前周照做过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我觉得他如何行事古怪，我也不会再感到奇怪了。
“嗯？等等。”艾小鱼放下酒杯，她惊呼，“陆星，你前老板不会喜欢你吧？”
“不可能。”我连连摆手，“周照想喜欢谁不行？他会喜欢我？他从来不打助理的主意。”
再说，喜欢我也不会让我和沈阔一个屋了……
这句话我没和艾小鱼说。
“你现在可不是他的助理了。”艾小鱼斜了我一眼。
这眼神意味深长得令人毛骨悚然。
“那更不可能了。”我脱口道，“我现在是沈阔的女朋友。”
艾小鱼突然夸张地放下酒杯，伸出手臂把我抱了个满怀：“陆星，你到底是什么神仙体质啊……也传一点给我吧。”
“啊？”我手中的红酒杯也被艾小鱼晃得荡起了波浪。
“红鸾星动，桃花运旺。你这什么八字，我找人帮你算算。”艾小鱼在我怀里蹭啊蹭，“随便分一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