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炯的脸一沉，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要自己去吗？”
一般情况下，要是看到别人这样，又这般说，那一定会赶紧打马回头，好好的说上一句，刚才是我唐突了，没有考虑周全，还请恕罪。
是的么，一般情况下，那肯定是会这样。但现在。白泽好像并不打算如此。
怎么说呢，这种事要是搁在以前，那肯定不会这样。
该低头就低头，该认错就认错，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可自从跟着车夫学了那么长时间，慢慢的有些就变了。
一次都没有，一次也没有。
在他跟着车夫外出办事的那些年里，车夫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从来也没有为了满足别人而让自己收到丁点委屈。
干嘛呢，这又是何必。
有句话不是说的挺好，在别人手下吃饭，该懂得规矩那还是要懂得。总不能既在这里吃饭，又在这里耀武扬威。怎么看都有点不合适，你说是不是。
是不合适啊，一般人看来，的确如此。
有好几次，白泽也把心中的疑问抛出，问过车夫。可每次白泽只要疑问，车夫就会摸着他的头，说：“你个小娃娃，懂什么。我做的这些啊，以后当你也遇到了，也就明白了。做人哪，并不是非要委屈自己，迎合别人，才是对的。”
不懂是真的不懂。可这他也没办法，毕竟车夫的话都已经说到了那个份上，他要是再不知趣，那就有点过分了。
怎么说呢，有些问题一旦有了，那就非解决不成，不然这心中总像是搁着什么事一般，不能安生。
不过，他也知道，问肯定是问不出来的。想要的答案，那只有自己去找，不然是不可能得到的。
慢慢的，慢慢的，随着他在车夫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问题的答案也就有了。
低头是没意义的，认错更是扯淡。已经发生的事，不管怎样仿徨，迷茫，那都是没有有的。只有拿到最后的成果，用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去告诉别人。
我是对的，你，你们这些人的想法都是错的。
就是这样啊，一点都没错。嘴炮是没有用的，实打实的成果，那才是最能说明对错的。
天上的日月星辰从来都是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也有人会去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事去废话连篇。可不管世上的人怎么说，它们啊，那该怎样就是怎样。
不让别人说话那是不可能的，改变别人的想法就更是扯淡。
身在这样的大千世界，只要不让自己随波逐流，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其实怎么说呢，车夫那么多年一直没听别人的，这虽然很让一些人不舒服。但怎么说呢，只要是他做出来的事，别人是无可指摘的。
你们对我是不爽，我也一样。你们能说我不听话，总……但我做出来的事，有哪一件不是好的。我就算被你们说的再不堪，但事实的结果就放在这里，不觉得打脸吗？
那些人觉没觉得，这并不重要。反正，白泽觉得这样挺爽。
闭嘴吧，二货们。你们的废话不值一提，说到底那还是要看小爷的。
从这些里面，白泽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做事，说到底还是要做事啊！
虽然教他道理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但明白的事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你不愿吗？”
“大人，我以为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再多的人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要被拖累，最后耽误了正事。”
“你如今这样说，是觉得这样做错了吗？”
“是的，大人，这样确实是错了。”
高炯的话，白泽如何能不明白。
没说出来的话，不过是昔年我让你跟着他学本事，你欣然接受，现在我让别人跟着去，你就不愿意了。不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但也不能过河拆桥，吃完饭就什么都不要了。
可是，白泽真是不在乎这些。
在他看来过去的那些都已经过去，没必要再心心念念。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此一时彼一时，不同的情况要不同对待。当年，他是因为本身还不够强大，所以需要有人扶持，现在他已经……哪里还需要在乎。
时过境迁，有些确实是不一样了。
听到这样的话，高炯有没有生气。
也没有，那时的他呵呵一笑，然后说道：“你啊，能如此，我很高兴。你这样，也算是没有辜负我这些年的栽培，我相信。你在未来一定会散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谢大人，我能有今天，全靠大人的帮助，以后定不辜负大人的教导。”
“你能有这样的心，我就很高兴了。说什么辜负不辜负，这并没有什么意思。说到底，我们都是为陛下办差。只要对帝国有利，就算是把我杀了，那也是能行的。”
“大人，这……怎么能行。”
“没有什么行不行的。”
高炯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白泽的肩膀。
“你能有这样的犹豫，说明你的心还是太软。说句心里话，你能如此，我很感动，但除了感动外，就是担心了。做你这一行的，说白了，那就是要心硬。心不硬，那是做不成事的，那是要被别人杀掉的。我不希望你变成那样，又希望你变成那样，你明白不。”
这，这……高炯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要是还不明白，那就显得有点蠢了。
明白啊，怎么能不明白！
刚才，他在说那些话时，心中还很忐忑，觉得高炯可能会责备他，但现在他突然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是自己……人压根就没那个心思，自己怎么能……说起来，高炯是他的恩人，他如何能那样呢。
人贵不自知，贵不自明，要早知如此，他断然不会。
“大人，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话说到这里，那也就差不多了。该明白的那也就明白了，不该明白的，说再多，那也没办法明白。有些时候就是这么一回事，不要想太多，也不要想的太简单。
“嗯，你是能做到的，，这一点我不怀疑，我担心的只有一点……唉，不说了，那个也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