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懋辞作为在京城能够有一定名气的富商,也算是京城各大酒楼和私房美食的常客。但眼前这个宅园还是真的没有来过。
这次他是应了京城一个极为有名气的富商邀请前来赴宴,面对这个陌生的宅园,还显得有点紧张。没办法,虽然自认为自己混的不错,但与人家相比那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跟随着侍者走进宅园,别有巧思的布局,和雅致的景色无法吸引田懋辞的注意,心里正在想着如何与对方拉近关系,让田家能够更近一步。
门被打开,迈步而入之后,侍者轻轻的将门带上,没有发出一丝的响声。此时的田懋辞也随之紧张了起来,因为坐在椅子上的人,他并不认识。田懋辞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面对的是并不认识的人,难不成是走错房间了?
王茂平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按理来说,既然要让田懋辞为他们所用,那就找出对方的把柄与软肋,恩威并施就好。
谁曾想自己还要参与其中呢?王茂平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徐栖舟,无奈的暗自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雷都尉亲自开口,而主官欣然答应了呢。
见人已经来了,王茂平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而是观察起了眼前之人。中等个头,身材略显富态,长相也属于看起来稳重和气生财的那一类,没有给人那种市侩精明之感。
王茂平在观察着对方,对方自然也在观察。这个年轻的男子,脸上没有一点儿惊讶之感,就说明自己没有走错房间。
而这个年轻人的身份肯定非比寻常。不只是因为此人身后站着两个护卫,还因为这是他多年以来阅人无数的直觉。
自己今天要赴的该不会是一场鸿门宴吧,自己哪里得罪了贵人?
“田懋辞?”
“是。”尽管对方比自己年轻了不少,但田懋辞还是赶忙行礼。
“贸然请你过来,还望见谅。”
听到年轻男子这么说,田懋辞赶紧带着些谦卑的说着哪里哪里。
“听闻义同堂帮贫扶困,慷慨仁善,才想着见你一面。”王茂平之所以没有开门见山,是因为他想要试探一下,此人对于义同堂暗中进行的勾当,到底知不知情。
在自己的问题之后,对方的第一反应是意外,随后带着些疑惑看起来在暗自思考,反应并不强烈,躯体动作没有极度的防备,没有不自觉的恐慌表现。让他更加倾向于自己之前的猜测。
田懋辞的确是没有想到对方找自己过来是因为义同堂,因此有些疑惑。
“如果我也想尽一份力的话,你觉得如何?”
“鄙人荣幸至极,不过,义同堂是鄙人和两个好友一起创办的,还需要知会他们一声。”
“嗯?”
田懋辞听出了面前之人的不满,连忙补充了一句:“您如此乐善好施,扶危济困,鄙人的好友听说后也一定荣幸感激。”
到此,王茂平的第一波试探已经结束。得出的结论是,对方真的不知道义同堂暗中所隐藏的勾当,以及此人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果然能在京城站稳脚跟,小有名气,都是能及时做出趋利避害决定的。
“那如果本官不想让你告诉他们呢?”
听到本官两个字,田懋辞的眼睛瞬间睁大,脸上也划过震惊。他一直以为这个言谈举止都居高临下的年轻人是哪个高门贵户的子弟。
对方说想要出一份力,是为了博个名声,或者空手套一个名声。再或者既想得名声又想捞一些银钱好处。
无论是哪一种想法,他都愿意去满足,只要今天能够平安的走出这处宅园就好。但他想不到对方竟然是朝廷的官员。那么刚才他所做出的猜测就都是错的,是义同堂出了问题。
对方突然亮明身份,在让田懋辞震惊的同时,心也随之坠到了谷底。压制住慌乱,赶忙请罪:
“大人,是草民眼拙,有眼不识泰山,请您恕罪。”
“有些罪过,是可以饶恕的,所以无需放在心上。”
年轻官员的话,让田懋辞的心又不受控的咯噔一下,对方的话说的很明白,有些罪过是没有办饶恕的。所以义同堂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你知道义同堂暗地里在做什么吗?”尽管已经得出了结论,但王茂平还是没有丝毫放松的观察着对方的言行举止。
见对方恐慌的摇了摇头,他决定好心的帮对方解答:“义同堂可是很了不得,在做着卖官攫财的勾当。”
田懋辞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当时他创办义同堂只是想要为田家行善积福而已,时至今日,他才知道这积的哪里是福,分明是祸啊。
“大人,我对天发誓,我是真的不知道……”接下来就是田懋辞赌咒发誓极力辩解的时间。王茂平并没有去打断,仍旧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当做经验的累积。
终于田懋辞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对上对方平静无波的眼神,逐渐安静了下来。
“本官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说到这里,王茂平将半分目光分给了徐栖舟,后者则是赶忙把染坊的布局图拿了出来摊开在田懋辞的面前。
“熟悉吗?”
看着对方并没有能马上认出来,他知道对于染坊,这位是真的不熟悉。
“城郊的染坊。”
“我只是在染坊建成的时候去过一次。”
好吧,这与其说不熟,倒不如说陌生。腹诽完,王茂平指着最北面的那处院子问道:“那处院子有什么?”
回答的人苦思冥想给出了模糊的答案:“应该就是一座小楼,当时说存放一些名贵的布匹。”
这位恐怕是不知道,小楼已经不是他当时看到的样子,也不知道小楼的后面还有个隐藏起来的山洞。
当然,不知道也没关系,眼前之人只需要:“你要想办法,将本官的人带到这处,然后多弄出一些动静……”
王茂平将手指向染坊,着手布置了起来。他不仅要让田懋辞的人,将他们人手带进染坊,还要带到最有利的位置。才更加容易的接近那处院子,接近那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