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
他没有！
别乱说！
青年瞳孔微微放大，震惊地把脸转回去，却在对上男人堪称温柔的眸子时猛地顿住。
被误会好像也不错，起码这人没有继续一副要和他撇清关系的样子。
他抿抿唇，顶着一张白里透红的脸，强忍着内心的羞耻开口。
“做吗？”
黎珩漆黑的眸子闪过诧异，情绪不明地望着他。
原主和他在一起七年，都没能让他交付身心，而自己到来不过几天，与他接触不过两次。
该说不说，原主实惨。
没听到他回答，林随以为他没听到，垂着眼又问了一遍。
“做吗？”
下一刻，耳畔传来男人压抑的磁性笑声。
“你想做吗？”
林随抿唇，没说话，只是垂着的眼却泄露了他的无措。
想做吗？
大概是想的吧？
即便眼前人不再是旧时人，可脸是一样的。
察觉到这人不同了是在今天，劈腿别人背叛自己的或许与他无关，可……
怎么说呢？
面对这张脸，即便怀疑这人不是从前的人，可他心中到底还是不甘和遗憾的。
在一起七年，没有磕磕绊绊，聚少离多，日子平静得和从前在黎家时也并无多大差别。
可亲眼看到对方压在别人身上的暧昧照片时，他才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怨恨的。
怨恨黎珩，怨恨自己。
喝酒的时候他就在想，如果“黎珩”当初再强硬一点要了自己，又或者自己早点想开主动和他完成最后一步……
如果，如果……
他们最后还会分开吗？
耳畔传来一声轻叹。
黎珩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神色有些无奈。
“林随，你在哭什么？”
自己从不在这些事上面强迫人，若是他不愿，自己也不会强求。
所以，哭什么呢？
林随眼睛酸涩，他眨眨眼，摸了下眼角。
入手湿润。
他哭了吗？
他怔怔地望着黎珩。
“我哭了吗？”
男人神色似乎有些动容，抬手温柔地为他拭去眼泪。
茫然无措间，他听到男人叹息一般的说道。
“是灯光太刺眼了。”
黎珩替他找了借口，一看就是谎话的借口。
林随突然绷不住了。
他扑进男人怀里，握着对方的衣襟，无声地耸动肩膀。
“黎珩，要了我吧。”
“要了我吧。”
就算真的分开，就算不是他了，他也想做一次。
做一次，全了遗憾。
他与“黎珩”之间的遗憾。
黎珩沉默。
灯光下，男人面无表情，温柔从他的眼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历尽沧桑后的漠然。
他面上不显分毫，给青年抚背的动作却极其温柔，仿佛在他怀中的是什么易碎的瓷器。
“林随。”
“你的心不够干净。”
顿了下。
“我不要心不干净的人。”
林随身体僵住，抬起头，泪流不止地望着他。
对方面无表情，眼底是陌生的冷漠。
再没有哪一刻，让他更加清楚地知道：这是同一个人，又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他的不甘、他的遗憾来自于过去七年，可此刻心中的意难平，更多的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若是对方足够狠心，若是对方表现得对他不屑一顾，若是……
林随突然觉得自己过去七年的感情，仿佛在这一瞬间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天大的笑话。
“谁说不干净的了？”
“明明干净了！”
“我想做，只是因为你，因为你啊！”
他忍不住大笑，笑着笑着又变成大哭，最后又笑又哭，像是崩溃的疯子。
黎珩揽住往下滑的人，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垂眸时，正对上一双爱意满满却又痛苦不已的星眸。
“黎珩。”
青年的声音都在发颤，偏执地望着他，狼狈地向他祈求着。
“要了我吧。”
“要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