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玉明乐得见他们狗咬狗,干脆将人放了。
这人听见他们不肯给钱,反应过来他自己岂不是白白挨了一顿打,当即就冲过去跟他们扭打起来。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直到最后他们不知道怎么打着打着,居然把洪家的摊位掀了。
有人看见洪家人卖的豆腐干里面都有点发黄发黑,立马嚷嚷起来。
“你们快看!我就说怎么这周围总有一股臭味呢,我还以为是谁的臭脚没洗,原来是你们的豆腐干!”
“放屁!你们别乱说!”
洪家人架也不打了,慌慌张张的过去捡掉在地上的豆腐干。
最近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他们的生意又差,豆腐干卖不完变质了又舍不得扔,想着毛豆腐长毛了都能吃,他们的豆腐干不过是酸了点而已,于是就又重新卤了一遍拿出来卖。
“我就说你们怎么卖这么便宜,原来是豆腐干质量有问题!”
这下不用之前闹事的人砸他们豆腐干,以前有在洪家买过豆腐干的人都上去开始砸。
毕竟谁吃了这样的东西心里不气呀,他们大人还没事,可家中的老人孩子肠胃本就精贵,要是出了什么事,估计连后悔都来不及。
舒景在后面都看呆了,他们真的这么招人记恨的嘛,这来讹人的都一个接着一个,最后还跟对面打了起来。
经此一事,凉州城里谁不知道迟玉明他们的豆腐干,都叫那天的事太精彩。
洪家人回去后也没再出来摆摊,名声算是彻底臭了,连同家中的豆腐生意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谁知道他们做的豆腐会不会也有问题。
因为过来围观看热闹的人太多,所以两人的豆腐干卖得还要比平常快些。
回家的路上,舒景靠着迟玉明嘟囔着:“你说那个长得一身腱子肉的人是谁叫来的?我们也没有得罪谁呀。”
“不知道,可能是其他眼红的人吧。”
迟玉明在听那人交代是一位老女人时,心底隐隐已有了个猜测对象。
不过说出来也是让舒景跟着烦心,干脆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反正她这也算是变相的为他们宣传了一下,往后的生意只好不坏。
迟玉明赶着骡子才到一半,路上就遇到了几个故人。
“大少爷。”
迟玉明停下车,看着面前的几人无奈道:“不用叫我少爷,我早就不是什么少爷了。”
由张姨娘带头的几个女人惴惴不安的站在原地,迟玉明看不出她们想干嘛,正要驾车绕开她们,张姨娘却着急的走上前。
“这是您身后这位的身契……”
迟玉明接过身契看了一眼,确定没问题后才贴身放进衣服里。
“多谢。”
张姨娘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她们这次最主要的目的。
“少爷,我们现在都已从家中搬出,可城里的房子太贵,乡下的大多村庄又不愿意外人搬进去……”
“少爷,您家那边不是还有空地,如果你们没买的话……我们想凑钱买一块地修房住进去。”
张姨娘忐忑不安的说完话,紧张得不停捻袖子,她知道她们这样太不要脸了,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她们都是些弱女子,困在深宅大院这么多年,急需要一个主心骨定定她们的心。
“靠外面的那一片还没主,地又不是我的,你们要买就买吧。”
迟玉明不介意再帮她们一把,怎么说也是原主亲弟弟造的孽。
几位姨娘欣喜若狂,直到迟玉明舒景走远了才转身回城,还有几位姨娘在城中等她们消息。
一路上,舒景都乐呵呵的:“我们那边要热闹起来了!”
“就这么高兴?是觉得家里太清静了吗?”
“当然不是,你跟花花白菜就已经很闹腾了。”
迟玉明往后拍了舒景一下:“怎么,家里安安静静的就好了?分明就是它们太吵,关我什么事。”
舒景啧啧两声,没有反驳他,只是说:“那边我们没买,迟早有一天会有人买那里用来修房子。”
“那些姨娘们跟完全陌生的人比起来,我觉得还是她们住过来更好。”
迟玉明笑着回答:“你说得对,知根知底的人搬过来是要好些。”
不过舒景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随即说:“你说到时候你爹你娘会不会过来找你,哭着喊着让你养老呀?”
“会什么会,你整天只记着吃,我都说好几次了,他们将我的族谱迁了出去,我除了也姓迟以外,跟他们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舒景转身从后面抱住迟玉明,“真的?可是以前我们村儿里有人不养爹娘,被官老爷抓去打了板子嘞。”
“真的,我骗你干嘛,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我们可以每个月给他们几十文养老钱。”
舒景立马伸着手指盘算着一个月几十文,一年会是多少,再加上他们现在的年纪,等他们死了一共拿多少钱出去。
一通稀里糊涂的计算后,舒景心疼开口:“等他们动不了再给吧,他们还年轻,暂时不用养。”
迟玉明好笑的摇摇头:“逗你的,一文钱都不用给他们,都留给你买包子吃。”
“那就听你的,反正他们还年轻,肯定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迟玉明心想舒景说的是实话,不过前提是他们肯放下面子,迟老爷当年能一步步从凉州走到王城,自然是有几分本事。
况且还在官场待了这么多年,到时候在这里当人老师教人子弟绝对没问题。
不过他的人品配不上学识,现在的人还是很注重文人名声,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摒弃这一点找上门了。
至于迟夫人,她年轻时是屠户家的女儿,机缘巧合下才在迟老爷还未发家的时候嫁给他。
迟玉明也不知道迟夫人会不会杀猪,不过屠户家的,应该是会一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