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主人笑声爽朗,一脸赞同:“够喜庆,小伙子你说得对,搬家这种喜事就该这样。”
“我家年后也要修新房,到时候我也去买几朵大红花回去!”
舒景听后眼睛一亮,像是终于找到了知己,两人大刀阔斧的聊了一路。
迟玉明到后面已经担心他们会当场结为异姓兄弟,幸好他们的年龄差让双方都冷静了下来。
“哎哟我的个乖乖!你们这房子真气派!这得花多少钱啊?”
牛车主人愣愣站在原地看着大宅子,心里更加笃定搬家时一定要买大红花,说不定日后也能修上这样的大宅子嘞。
迟玉明付了车钱,又抓了一把糖给他:“叔,房子修来够住就行,外面好看有什么用,要里面住着舒服才行。”
“这也是,不过这么大的宅子,住起来肯定舒服啊。”
“就是太大了收拾起来累,你俩成亲没有,要不要叔给你们介绍介绍?”
舒景抱着白菜下意识看向迟玉明,说了一句先进去看看,就急匆匆的跑了。
迟玉明礼貌的笑笑,拒绝道:“不用了叔,我们还不着急。”
“早点成亲好,大宅子也有了,就差个知冷知热的女主人嘞!”
“不急,以后的事以后再考虑。”
迟玉明说完就开始搬行李,牛车主人见状又说了几句道谢的话就驾车离开,毕竟再待下去,就要耽搁他们收拾的时间了。
花花一进新家就开始撒欢,白菜可怜巴巴的跟在后面追,圆滚滚的一只看起来像个烤糊的红薯。
新房的家具是上梁那日搬进来的,迟玉明整屋子东西算下来花了将近四十两,七七八八加起来,新房子花了他们足足一百两白银。
迟玉明和舒景的房间挨在一起,屋里的陈设都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
花花跟白菜也在外面用砖头修了小屋,墙里面留了通道,冬天生火热气就能跑过去。
凉州冬天会下雪,个别的富贵人家会专门修火房,迟玉明他们没这么富贵,只能退而求次修个火墙用用。
第一次在新家过夜,花花和白菜睡在了舒景的屋,到头来独守空房的只有迟玉明一个人。
搬到新家的日子的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不过是出去开荒的时间要比以前多了很多,毕竟他们不用再赶着城门关闭前回去。
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开出来将近五亩地,今天要让衙门的人过来帮忙丈量土地,好写下地契。
迟玉明不卑不亢的跟着两位官爷行走在田地中,舒景就没这么自在了,一直畏手畏脚的担心自己得罪人。
迟玉明上道,早早就给他们一人一两银子作为辛苦费,这差不多是他们一个月的俸禄,所以态度格外的友好。
丈量土地时硬是给他们量出了六亩地,至于多出来的一亩地,他们以后再收拾出来就行。
地契到手,舒景像上次看银票一样,仔细看着地契,银票跟地契一样,上面都是些他看不懂的字,还有花纹印章。
“果然是值钱的好东西,看起来就很贵。”
舒景把地契小心翼翼的递给迟玉明,心想着等以后他的身份问题解决,他是不是也能拥有这样一张地契?
“上面有你认识的字吗?”
迟玉明把地契放在桌子上,指着一个最简单的字问:“这个字你认识吗?”
“不认识,一个都不认识。”
舒景自然的靠在迟玉明肩膀上,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是地字,上面写了我们家地的具体位置,大小,形状,写下地契的时间年月,衙门的章…………”
迟玉明讲得很清楚,一字一句让舒景听明白地契上面有什么。
“从明天开始,你跟着我认字,不求你能考秀才,能大致上认识字就行。”
舒景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道:“我?我吗?”
迟玉明手指习惯性的敲着桌子,直勾勾的看着舒景。
“这里除了你,难不成要让我教花花白菜认字?”
舒景看着地契上犹如天方夜谭一般的字,眼神祈求:“少爷,真的要让我学吗?”
迟玉明铁石心肠的点点头,“必须要学,至少以后你再犯蠢被卖时,能认识自己的名字。”
舒景备受打击,失魂落魄的抱着小白菜回到房间。
第二天早上,迟玉明一早就将舒景从被窝里掏了出来,在发现他床上还躺着白菜以后,大早上就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白菜天天在地上打滚,你带上床睡不嫌脏?”
此时小白菜正用它又宽又短的嘴筒子拱迟玉明裤腿,舒景上去一把将小白菜捞走,赶紧转移话题。
“不是说教我认字嘛,我们快去吧。”
迟玉明嫌弃地掀开舒景被子,幸好没在上面发现狗屎一类的东西,否则他今天非要让白菜接受狗生中的第一顿打。
舒景长到这么大都没用过笔,迟玉明自然不能一上来就让他用毛笔,在庭院里折了几根树枝,拉着他到洒了草木灰的地面上比划。
迟玉明先从最简单的教起,让他先把自己的名字弄清楚怎么写,舒景老实按照迟玉明提前写出来的划来划去,最后得了一堆七零八落的东西。
舒景偏偏一副无辜的表情,迟玉明没办法只能手把手的教他写字的笔划。
迟玉明以前的手掌是软的,可一路过来,又在凉州挖了这么的地,早已变得粗糙,虎口处也长出厚茧。
舒景的手上也有茧子,可总是要比迟玉明的软和些,再说了,人的手背可不会长茧子之类的硬东西。
迟玉明只觉得握在掌中的手像上好的暖玉一般,很适合把玩。
舒景被迟玉明手把手带着写出来的字倒也能看,不过一脱手就不行了。
用迟玉明的话来说,还不如花花和白菜在空地上乱刨出来的好看。
“你继续练,我去门口等米铺的伙计。”
“喔……”
舒景生无可恋的应了一声,抱着白菜恹恹的蹲在地上,花花跑过来用鼻子触了触他,简单的敷衍一下主人后转身潇洒离去。
小白菜嗷嗷叫了两声,从舒景怀里跳出来追随着亲娘的步伐消失不见,留舒景一个人在原地继续受苦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