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屏住呼吸,看着高家的车队行进到山贼埋伏的地方,舒景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几个呼吸间,四周突然蹿出十几个身形魁梧的大汉,手持大砍刀,将高家所有人围了起来。
“啊啊啊救命呀!”
“啊啊啊———”
有胆小的丫鬟婆子已经叫了起来,山贼们见状都哈哈大笑的朝高家人逼近。
高老爷暗道不好,连忙打开车门走出来,对着山贼头子低伏做小的笑着讨好。
“各位大爷,我们愿意献出所有银钱,只求放我们一马!”
为首的山贼头子眼中浮现出凶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他左侧眉骨蜿蜒而下,看起来分外瘆人。
“钱我要,人也不能留,不过听说你家的小姐长得不错,这会儿怎么躲在里面不出来,还不快出来见见未来夫君呀?”
“哈哈哈哈哈!”山贼们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高老爷险些被当场气死,可顾及着身后的家人,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这位大耶,得饶人处且…………啊!”
山贼头子才懒得听高老爷叽叽歪歪,一脚就将他踢倒在地,还十分羞辱人的用脚踩在高老爷背上。
高夫人和高小姐在车厢内抖若筛糠,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担心她们哭出声更激起外面歹徒的兴趣。
“老不死的,就凭你还想跟我讲条件?”
“男人都宰了,女人们留下!”
“是,老大!”
山贼们挥舞着大刀上前,家丁见他们横竖也是死,纷纷举起武器反抗,不过收效甚微。
迟玉明看得目瞪口呆,好歹也是家丁,生死存亡之际,还手就跟在过家家一样。
山贼也是起了逗弄的心思,才迟迟没有将他们杀死。
高老爷拖着肥胖的身躯紧紧抱住山贼头子大腿,阻止他上马车。
“快跑!你们快跑!”
“老不死的,老子就先杀了你!”
山贼头子举起刀就要落到高老爷身上,高夫人和高小姐正好打开了车门,看见要落在高老爷身上的刀目眦俱裂。
迟玉明到了这时才终于出手,抓起旁边的一块石头就打了出去,将山贼头子手中的刀打落在地。
“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别出声。”
“嗯。”
舒景眼泪汪汪的看着迟玉明冲了出去,眼前已经浮现出迟玉明被山贼宰了以后,他们又来宰他的画面,早知道昨天就应该多吃一个大饼,死也当个饱死鬼!
山贼头子扭头凶狠的瞪着冲过来的迟玉明,不屑的呸了一声:“妈的,这里还藏了个找死的,老子就先收拾…………”
砰的一声,山贼头子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血溅出几米远,脖子上的刀口太大,连捂的力气都没有,人就死了。
两波人被这场面惊住,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迟玉明来不及把刀上的血,大骂出声:“都看戏呢?杀山贼啊!”
迟玉明说话间又举着刀结果了另一个山贼,高家的家丁也反应过来,立马开始反击。
现在有人带头,山贼的老大又死了,没过多久这十几个山贼就被拿下,死了七个,还有八个被捆起来丢一边的活口。
舒景根本不敢看那边,只听到有人惨叫的声音,继续瑟瑟发抖的待在原地,满脑子想的都是那边死人了,还死了好多的人。
高家这边虽然没有人丧命,不过受伤的也不少,高老爷后面跟着家丁一起搏斗,胳膊上被砍了一刀。
高老爷安抚好马车内的夫人女儿,感激不尽的朝迟玉明抱拳行了一礼。
“谢谢恩人出手相助!不然我们一家老小就交代在这儿了。”
“多谢恩公。”
高夫人被高小姐搀扶着走出来,脸上的害怕还未褪去,此时摇摇欲坠,好像来一阵风就能刮倒。
迟玉明摆摆手,避开高夫人的礼,“不用谢,换作别人也会出手相助。”
高小姐泪眼朦胧,时不时就往迟玉明身上看,高老爷和高夫人哪里不懂女儿的心思。
两夫妻现在对迟玉明也满意得不行,做事果断有胆量,能对他们出手相助品行也是好的。
迟玉明现在满身血污,尽管衣着寒酸可周身气势逼人,高老爷反而觉得他家境贫困才好,正好招上门当女婿。
高老爷跟高夫人对视了一眼,从车厢里拿出几张银票,高小姐以为自己爹娘想用钱打发他,顿时有些急了。
高夫人用力握了一下高小姐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和蔼可亲的询问迟玉明。
“恩人,恕我冒昧问一下,恩人家中可否娶亲?”
“并未。”
迟玉明老实回答,心思却已经飘到了舒景那边,想着高夫人什么时候将银票给他,等到下一个地方,两人就能宽裕些了。
高夫人听后将手里的银票放到高小姐手中,轻轻推了她一把,让她上去送钱。
高小姐确实是个温软可人的美人,现在小女儿情态尽显,伸出纤纤玉手递出银票:“谢谢恩公,希望你能收…………”
高小姐话还没说完,迟玉明飞快拿了银票转身就走,高家人直接愣在原地,特别是春心萌动的高小姐。
这跟她料想的不一样呀,他不应该义正言辞的拒绝银票,再表示一下自己的高洁品格吗?!
迟玉明将刚到手,还没热乎的银票塞到衣服里,小跑着过去把装鸵鸟舒景捞起来。
一手行李一手人,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扬长而去,就连高老爷在后面追他也不停。
……
“少爷,银票居然是这样的啊,我还以为是用银子做的。”
舒景小心翼翼的摸着手里的银票,不敢相信这么一张薄薄纸就能值一百两银子。
“少爷,你说银票是怎么做的,你会写字,我们能不能买纸回来自己做?”
“哎哟!!!”
舒景吃痛的捂住额头,想起是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赌气般喊了句:“大哥!”
迟玉明拿走银票,冷着脸教训:“叫错称呼就算了,你还想自己做银票?”
“胆子这么大,之前怎么不出去帮忙,说不定他们还会再多给几张银票作为答谢。”
舒景缩了缩脖子,迟玉明不提还好,一提他就好像又闻到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再加上现在两人待的房子破破烂烂的,外面凉风飕飕,顿时心生害怕,立马贴上了迟玉明。
“大哥,你别说了,我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白天你不是埋着脑袋,什么也没看见吗?”
迟玉明话虽是这样说,手却默默揽住了舒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