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发挥得很快,迟玉明这会儿觉得他屁股上像是有千千万万只蚂蚁在咬一样,痒得他想翻身在地上乱蹭打滚。
迟玉明面白如纸,不知道忍了多久,伤口长出新肉的痛楚终于过去,晕倒过去的舒景也终于醒了。
“少爷!你没事吧!”
舒景总有用不完的精气神,晕倒一次醒来后,好像将迟玉明屁股上骇人的伤口忘得一干二净。
迟玉明被舒景嚎得一个头两个大,连忙制止他:“你再大声嚷嚷我就真有事了!”
舒景立马闭上嘴,跪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迟玉明,眼睛却是一刻都不敢往他屁股上瞄。
迟玉明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还害怕,只能先哄他:“别怕,你帮我看看屁股上的伤口怎么样了?”
“喔……”
舒景捏着衣摆攥来攥去,做足了心理准备后,终于瞪着眼睛往他屁股上看去,下一秒惊讶出声:“啊!少爷!你屁股上面长肉了!”
迟玉明眼皮子抽了抽,叹息道:“我知道了,咱们还有没有干净的布,可以撕成条把我屁股包扎上。”
舒景立马看了看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是粗布麻衣,这样的应该不能包扎伤口吧,那就只有…………
舒景一脸纠结,片刻后才小声嘀咕:“有是有……不过是…………”
舒景心虚的埋着脑袋不敢看迟玉明,担心自己将话说出来,会脏了他的耳朵。
迟玉明不乐意看他这磨磨叽叽的劲儿,垮起一张脸追问:“到底是什么?”
舒景戳着手指头,声音细若蚊吟:“我的里衣。”
迟玉明沉默下来,眼神不停在舒景身上跳动,犹豫再三后商量道:“那要不然,先借一下你的里衣?”
舒景心里不太愿意,毕竟他就那一套换洗的里衣,可迟玉明是他的主子,他这个人都是他的,更别提是一件衣服了。
只能抬起鹌鹑似的脑袋,跑到一边把烂木板上的包袱打开翻衣服。
里衣都是用软和的布料做的,舒服又透气,用来包扎伤口最合适不过。
舒景不舍的抱着里衣走到迟玉明跟前,不死心地询问道:“就全部撕成条条吗?我觉得可以直接包在少爷屁股上,这样以后我洗干净了还能穿哩。”
迟玉明看着他那委屈样只能点点头,“行,你帮我裹上,以后给你买新的。”
舒景心想他们都穷成这样了,那还有什么钱能买衣服。
“喔,那少爷你挺着一点,把屁股撅起来。”
迟玉明面露尴尬,轻咳一声后说:“喔……不过我身上没什么力气,可能不容易撅起来……”
舒景抓着里衣若无其事道:“没关系,我自己也可以。”
舒景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往下拽他裤子,迟玉明僵在原地不动,舒景要将还在前面遮住的裤子一起拽下去,才好包扎屁股。
舒景往下拽了拽,觉得还不够,于是又开始往下拽。
此时迟玉明突然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再抬头原本苍白的脸立马有了血色。
迟玉明险些被一脸无辜的舒景气死,咬紧后槽牙怒骂:“你想让我当太监?!!!”
舒景这才意识到迟玉明裤子前面卡着的是什么东西,一瞬间脸变得又红又烫,说话也结巴起来。
“对、对、对不……对不起……”
“少爷,我不是故、故意的……”
迟玉明沧桑的唉了一声,虚弱的摆摆手。“没事,你把我屁股包扎上吧。”
“喔喔,好的少爷!”
舒景这下动作快了许多,加上迟玉明劺足力气撅屁股,包扎倒是很顺利。
外面的天暗了下来,舒景说了一句出去找木头回来生火就跑了出去。
迟玉明眼皮越来越重,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等再次睁眼,破庙里已经生起了一堆火,舒景正在火上烤饼子。
“少爷,你醒啦?”
舒景取下火上被烤得两面金黄的大饼,烫得两只手不停的轮换,嘴里也在嘶嘶吹气。
“少爷,我撕成小块喂你?”
迟玉明看着舒景亮得宛如天上皎月的眼睛没忍心拒绝,小声嗯了一声。
舒景见他终于啃吃东西,心里压着的石头也轻了些。
“少爷,肯吃东西就行,咱们已经离了王城,等以后到了凉州,我会出去赚钱的。”
舒景想让迟玉明活下去,只有他活着,自己才能活,不过是凉州而已,他有手有脚,就不信养不活迟玉明。
大饼被烤得又香又脆,内里还是软乎乎的,迟玉明老老实实吃了半个饼子后不再吃了。
“你也吃,别饿着自己,剩下的路,我还要靠你。”
舒景重重地答应一声,席地而坐拿着饼子啃起来,吃得很香的声音也很大,简直就是响彻整个破庙。
“不准吧唧嘴!”
舒景立马停下动作,想起迟玉明他们吃东西应该是不准发出声音的,会不雅观。
可他家穷,吃得东西不算好,只能通过吧唧嘴发出声音,好让自己吃的东西香一些。
“我知道了少爷。”
舒景只能小口小口的咬饼子,模样看起来又憋屈又窝囊。
迟玉明担心舒景误会自己嫌弃他,可吧唧嘴又不是什么好习惯,只能干干巴巴的解释:“你想呀,我们赶路到凉州路上肯定十分危险,你吃东西声音这么大,要是把坏人引过来怎么办?”
舒景突然恍然大悟般的重重点头,一脸崇拜:“少爷,你说得对,我听说路上运气不好会遇见流匪呢,我以后都不吧唧嘴了。”
迟玉明觉得他还真好糊弄,舒景是个极听话的人,接下来的时间内,迟玉明都没有再听见任何奇奇怪怪的声音。
渐渐地,破庙里燃得噼啪作响的火暗了下去,舒景让迟玉明这个伤在里面趴着,他睡在外面。
迟玉明就这样硬趴在地上很难受,不过现在没有太好的条件可以让他挑,舒景睡觉很老实,至少要比吃东西老实。
迟玉明侧着脸看着舒景后脑勺,突然他就翻身转了回来,或许还往他身边挪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被一下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