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溪其实不喜欢这种火了以后,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注视的感觉,也承受不住网上翻出他过往经历后铺天盖地的谩骂声。
可那时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力,家里人觉得他当了明星赚得钱要比当助理多,一直逼迫他签经纪公司。
而另一边由于许文嫉妒他的爆火,找水军黑他不说,更是连同金主在网上放出他被金主包养的消息。
之前古装剧并没有给他积攒太多的铁粉,所以此事一出根本没有人相信他。
从前有多喜欢他,事情发生后就有多讨厌他,原本打算签他的经纪公司被许文那边打了招呼后也作罢。
助理的工作也没有了,没了经济来源,房租他也拿不出来。
景溪想去找其他的工作,可他那段时间太火了,所有人都认识他这张脸,没有人会愿意要一个声名狼藉的人干活。
甚至于到最后他淡出视野,都还是有极端的粉丝来找他,给他寄死老鼠,带血的纱布,还砸他的门。
景溪这么一个想要好好生活的人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从他爆火再到他跳江自杀不过才半年的时间而已。
景溪连二十三岁的生日都没过,就在冰冷刺骨的江水中闭上了眼睛。
这个新生世界也随之崩塌,原本景溪作为世界意识主角不会有这么多磨难。
可后面的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有人夺取了他的气运,让他从主角成为了炮灰。
“你长得真好看。”
景溪猛地抽回手,急忙将帽子捡起来戴上,局促不安的往后退了一步,好像面前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迟玉明见状立马夸张的抱住打了石膏的腿,叽叽歪歪的嚷嚷起来:“哎哟————我的腿好痛!”
“啊啊啊!不会是又断了吧————”
景溪神色慌张的打量着四周,立马在迟玉明面前蹲下来,双手再次搭在他腿上,着急询问:“什么地方痛?真的很痛吗?”
“这附近有没有医院,我马上打车带你去检查一下好吗?”
景溪脸上的慌张焦急不是作假,迟玉明也不继续嚷嚷了。
“这样吧,你推着我散会儿步,这事就算了。”
迟玉明厚着脸皮往轮椅上一靠,静静等待景溪的回答。
景溪窘迫的掐了掐手指,只能点点头,绕到身后推轮椅。
他没钱,这事要是被许文知道了,他肯定会被辞退,他学历低,肯定找不到工资跟现在差不多的。
迟玉明心安理得的让景溪又推着自己走了一圈,景溪给他的感觉很奇怪,白天在片场这么多人,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将视线放到他身上。
明明他是人群中最不显眼的那个人,呆呆木木的,也不活跃,喜欢一个人待在没人注意的角落。
“你叫什么名字?”
“景溪。”
“景溪……是个好听的名字。”迟玉明心里念着这两个字,眼睛突然酸了起来,他想可能是这傍晚的风太不懂事,让他这样一个大男子汉眼泪都被吹了出来。
“我叫迟玉明,那天你们导演带你们剧组接了我,你看到我了吗?”
景溪嗯了一声,一句话也没多说,脑子里想的全是他会不会告诉许文,会不会让自己从庄园里滚出去。
他刚出社会时遇到的有钱人脾气都不怎么好,更别说是迟玉明这么有钱的。
迟玉明若无其事的揉了揉眼睛,确定不会让景溪看见什么不该看的,才往后仰了仰脑袋,直接靠在景溪的肚子上。
景溪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忍着嫌恶询问:“怎么了?脖子不舒服?”
迟玉明脑袋往后仰的角度很好,将景溪眼底的不耐烦看了个一清二楚。
迟玉明悻悻然的将脑袋仰回去,莫名其妙的问了句:“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景溪闷闷回答:“一个月八千。”
“八千呀……”迟玉明摸索着下巴,紧接着又追问:“有六险二金吗?你们工作这么辛苦,有没有年终奖十四薪?”
景溪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的说:“没有,没有年终奖,也没有十四薪,别说六险二金,就是五险一金也没有。”
“那你要不要来跟着我,你给我当助理,一个月三万。”
迟玉明说着又将脑袋往后仰了过去,直勾勾的盯着景溪的下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头发留这么长,跟他一点也不搭。
景溪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用了,谢谢迟少。”
迟玉明可惜的撇撇嘴,无奈摇头:“你就叫我迟玉明,不用这么生疏。”
景溪没应声,他们并不是什么相熟的关系,而且两人的身份也是天差地别,他还不会因为一句话就忘了自己是谁。
迟玉明见他不搭理自己也不生气,指着前面的那棵罗汉松说:“就把我推到那边后又推回去就行,今天的事就算了。”
景溪点点头,“谢谢迟少。”
“你可以叫我名字,我叫迟玉明。”
迟玉明双手握拳放在大腿上,听着身后人脚步摩擦地面的声音,天色渐晚,路灯的光看着要比之前明显很多。
景溪将迟玉明送回去后就急匆匆的走了,迟玉明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让他推自己散步,那个心黑又小气的许文肯定会骂他。
正如迟玉明预料的那样,景溪回去后的确迎接了一场来自许文的狂风暴雨。
不过他运气好,凑巧许文的金主打了视频电话过来,他得以离开许文的房间。
“老公我好想你…………”
景溪关上门,和另外两个助理无言的对视了一眼,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错,许文的金主是个男人,他们在他身边工作都签了保密协议,再加上金主的来头很大,许文的咖位又一般,所以这事儿外人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