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话会一直持续到深夜，最后刀哥终于聊到了有关调谐的原理。
所谓调谐，其本质还是和阿尔法植入脑内的芯片相关。
芯片可以改变大脑的神经信号，反过来同样可以将神经信号转化为电磁信号发射出去。
这个现象一开始是在防抗军对部分新生代的手术中发现的，手术的本意是使用定向放疗，烧毁脑内的芯片，以彻底脱离阿尔法的控制。
但是在部分手术过程中，医护人员观测到了微弱的电磁信号，这些电磁信号干扰了定向放疗的进行，于是引起了防抗军的重视。
随着研究的深入，反抗军终于发现这些信号和人脑内的神经元电信号是强相关的。
只不过大部分的人只能将神经元电信号转化为杂乱无序的电磁信号发射出去，并且一般只能在危急的情况下，也就是对大脑有强烈刺激的情况下才会发射电磁信号。
然而也有少部分人，可以将神经元的电信号转换为稳定的电磁信号。在针对性地训练后，这部分人可以常态地将自己的各种动作指令、思维等转化为电磁信号。
再通过合适的外置设备来转化和放大电磁信号，这部分人就可以直接通过大脑来控制设备，理论上只要是兼容阿尔法内核协议的设备都可以被控制。
这就是上面提到的—“调谐”。
但是这种控制也是相当消耗脑力。
一方面是这种反向的信号发射本身就很浪费精力。
另一方面，设备越复杂，其活动自由度就越高，意味着控制方式更加复杂。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般人类的膝关节只能做弯曲运动，但是很多人形机器人，其膝关节还可以做旋转、伸缩等运动，要控制这些额外的运动方式，就需要人脑去调节去适应。
而且调谐非常依赖天赋。
要知道只有1%不到的新生代的芯片能够被hack，而这1%的人里面，又只有极少的人员能够稳定转换电磁信号。
然而在这部分人当中，大部分人一生的天花板就是控制类似家务机器人这样的人型机器人，这还是长期艰苦训练才能够达到的。
不过也有些天赋异禀的人，不用怎么训练，就可以控制复杂的设备。
更有甚者，在小范围内不通过外置设备辅助就能直接控制附近的设备。
外置设备的作用一方面是放大信号，另一方面是过滤无用信号。
可以试一试，让自己的大脑保持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很显然这不太容易。
对于具备电磁发射天赋的人来说，他们大部分的思维活动都会多多少少被转换发射。
而人的思维活动是很复杂的，大部分的思维活动所转换的电磁信号，对于被控制的设备来说都是无意义的，甚至可能会导致设备执行错误的指令，因此就需要外置设备来过滤无用的电磁信号。
所以说脱离外置设备直接调谐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需要精准和自如地控制自己的思维。
根据晓明的观测，萧然显然就是极具调谐天赋的人。
… ...
当天晚上，萧然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见自己和心仪的女孩子约会出去吃饭。
到了餐厅后，服务员拿上来几瓶奇怪的饮料。
萧然费了大劲还是打不开来瓶盖。
“要不然我来试试吧。”
女孩子突然用阴森森的声音说道，然后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的胳膊。
然而下一刻，白皙的胳膊慢慢变成黑色的机械臂，灵巧的手变成了一块高速旋转的锯轮。
女孩一把夺过瓶子，一阵尖啸声伴随着火花四溅后，瓶口被整齐地锯开。
萧然如雕像般呆坐在原地。
然后女孩从瓶子里面倒出来一些淡黄色的油状液体，递到萧然面前，一股浓重的汽油味道扑面而来。
“百年珍藏的98汽油，我们干杯吧。”
萧然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惊恐地环顾四周。
天早已大亮，阳光透过窗子投射到了床尾，光束途径的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粉尘。
“幸亏是个梦。”萧然深深吁了口气，自语道。
经过一夜的交流，萧然基本知悉了情况，然而内心却又开始犹豫起来。
“buz~buz~”
萧然拿起手机，是母亲的电话。
“喂妈。“
“萧然呀，今天周末不上班吧？”
“对，今天没加班。”
“哦哦，那你要好好休息呀，出去吃顿好吃的，爸妈离你太远，照顾不到。”
“知道了，我都这么大了，不用您操心啦。”
在父母眼里，不管长多大，孩子永远是孩子，可谁又能预想到自己的父母是台机器呢。
“你都知道长大了，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呀，什么时候给我带个媳妇回来呀，隔壁家的……”萧然母亲又絮叨开了。
“喜欢的女孩子么？”萧然自语，苦涩地摇摇头。
和母亲聊完电话，萧然的内心更加纠结起来。
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似乎也一样可以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即便是浑浑噩噩的社畜生活，也好过整天提心吊胆，随时可能丢了性命吧。
这样一想，就比较好理解为什么反抗军的新生代成员数量这么少了，恐怕绝大多数人还是想要安于现状。
萧然走向窗边，窗外依旧是蔚蓝的天空和喧闹的城市。
一个倩影从隔壁栋走出，萧然一看认出是自己心仪的“女孩”，她身穿紧身运动服，扎着高马尾，即便是在20多楼的距离上，都能感受到那洋溢的青春气息。
如此看来除了晓明和思远，在这个世界上他所在乎的人都是机器人罢了，萧然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要我说，阿尔法的审美还是挺在线的。”晓明不知何时来到萧然身边。
“是啊，可惜哎。”萧然叹了口气。
“萧然，其实你还是可以回去的。”晓明从口袋中摸出了那颗蓝色的药丸，递到萧然面前。
“这也是这颗蓝色药丸存在的意义。”
萧然犹豫地看着眼前的药丸。
“不要有负担。”晓明拍了拍萧然的肩膀，然后把药丸塞到萧然手里。
“也不用着急，好好想想。”晓明摆了摆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