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瞥了眼那剩下的半瓶酒，语气陡然变得刁钻，“这就不行了？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多看你一眼？”
“凭你这张脸和这副身材？还是很会卖弄风骚？抑或是陪富婆的实战经验丰富？”
莫潜脸色铁青，这才惊觉，他好像完完全全照着沈念的剧本在走。
他莫名心慌。
原以为再不济，他也会是那个掌控着剧本的人，可现在，他被沈念玩弄于股掌而不自知。
她把他，骗进来杀吗？
莫潜的后背沁出一层冷汗。她才是那个钓鱼的人。
沈念的指尖弹了下酒瓶，发出清脆的声音，“怎么，你的功力就这点？我是准备好等你惊艳我的，现在看来，你不过如此。”
莫潜眼神幽深，“沈小姐，你想说什么？”
沈念知道，他不会再演下去。他已经察觉主导机在她手上。
他本来就是有城府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有些情况生变，他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
她也不会陪他玩这一出谁是兵，谁是贼的游戏。
眼下就要到游戏最刺激的时刻。
沈念拍了一下掌，包间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莫潜一眼看出他们是什么人。会所的男模。
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沈念朝莫潜笑着，“我说了，不要跟我玩文艺。按照进度，你现在应该坐在我身边，让我欲罢不能。”
“可惜的是，我到现在都没看到你有多厉害。”
沈念一记眼神，两个男模过来，分别坐她两边。
一个给她倒酒，一个腼腆又渴望地喊着“沈小姐”。
沈念勾了下他的脸，“会接吻吗？”
年轻的男模脸一下红了，不管是真是假，反正给人的感觉是嫩得能掐出汁来。
沈念无所谓地笑笑，看了眼桌面的酒说：“喜欢哪个喝哪个，姐姐买单。”
倒酒的男模像终于等到她的金口玉言，他开了一瓶酒，咕咕地喝起来，话一点不多。
年轻小男模则说话哄着沈念高兴，一边小心地碰着她的手，见她没拒绝，他略微大胆地凑近她。
“姐姐，我今晚可以陪你吗？”
沈念的手被他握着，她眼神依旧是不热不冷，“姐姐喜欢纯净的。”
小男模一点也不在意周围有人，反正都要走出这一步，有颜有钱的姐姐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她真的，很美很漂亮。
“姐姐，你看看我是不是……”他握着沈念的手来到他的胸口。
沈念也不负他所望地在他的胸膛上勾划了一下。小鲜肉的胸肌，嗯，挺好。
莫潜坐在旁边，想气又没有立场气，想走更没有理由走。
他被沈念晾着，看她怎么玩。
他以前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此刻感觉深深的被侮辱到。
好像捱了她好几个耳光，每个都那么响亮。
沈念突然开口：“你要一起玩，还是观摩指导？”
莫潜攥紧了拳，眼神很凉，“你什么意思？”
沈念挥手，让男模们出去。那个小年轻还哀怨地瞪了眼莫潜。
坏他好事。
沈念捋着长发，不无讥讽地说：“你觉得他们比你如何？”
莫潜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沈念：“又干净又会来事，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你唯一的长处是，够狠，自己替金主把自己送上门给我潜。”
莫潜浑身一震，“沈念，没人教你说话要注意分寸吗？”
沈念看他恼火的样子，更觉好笑，“干嘛要注意分寸？你都送到我面前了。可惜我不玩。”
“你的亲亲金主一定感动坏了，玩你之余还能让你排忧解难，成为她手中的一把利刃。”
莫潜死死瞪她，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沈念喝了口酒，终于挑明：“你的宋女士，马上就要一无所有，成为全港城阔太的笑话。你还能在这里替她钻营，真难得。”
莫潜整个人像被烧着，他差点就要跳起来。
不可能的。为什么沈念会提起她？
他从国外回来，甚至没跟她见面，就是怕给她带来麻烦。
沈念是怎么知道的？
莫潜有种底牌被翻烂的感觉。
沈念欣赏他的气急败坏，“你伺候她时，想必很用心，才能得到她的信任。可是再信任又如何，她要舍弃你时，就跟丢个垃圾一样。”
“你自愿帮她搞定我，这情操真伟大，但在她眼里不过是根脏黄瓜而已。你做的，也只是感动自己的戏码。她喜欢的，还是年轻干净的鲜肉。”
莫潜的脸开始变色。
沈念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仔细看他的脸，天生的演员。
“你这样的艺术家，是凭什么觉得能拿下我的？”
“一边感动于自己还有炙热的情感，一边又毫无底线地想睡女人，不觉得恶心？明明根上就烂了，还要催眠自己，说你是为了某个人。”
“这么看来，你和宋女士很般配，一样缺德。”
莫潜倒抽口气，他仿若被撕掉面具，只剩下最丑陋的那层。
沈念收回目光，“现在才刚刚开始，莫潜。宋清仪也好，你自己也罢，好好享受我为你们准备的重头戏。”
莫潜见她要走出包间，喊住她：“沈念，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现在问这个有意义吗？不过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让你死得明白。”
沈念笑得张扬，“从你出现在我的航班座位旁边开始，我就已经对你产生戒备。”
莫潜不敢相信这个答案。意思是，他把人家当成猎物，人家的猎枪早就瞄准了他。
一开始，他就输了。
他还自作聪明地耍了这么多手段，以为能徐徐图之。
在沈念眼里，不过是小丑。
沈念最后一次劝告他：“分清现实和戏剧，别搞得自己像情圣，大艺术家。”
“也别在我面前，再提何之恒的任何事情，你比他，差远了，不管是演技，还是人品。”
莫潜只觉得连最后一丝尊严都被沈念撕碎。
他都反驳他不是这种有病的所谓的艺术家。
但他发现，沈念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辩驳不了。
这场游戏，始于宋清仪的报复和他的犯贱，却终于他们的自傲。
现在要怎么办？
沈念的报复手段，他能承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