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觉得自己还挺好说话的。当然，发泄了一部分不爽之后，心情果然变得舒畅。
许沉樾怎么样，根本不在她考虑的范围。
她没有从包里抽出毛爷爷给他，就已经是顾及他的脸面。
按说，他这样的，她也不会给很多。既不是她的菜，又不会让她高兴。
还是来点实际的，譬如信息产业园的一栋。
许沉樾操作产业园的经验很丰富，可以预想未来的发展不差。
她去看过，对核心的那几栋没太大兴趣，对坐落在一角的h栋却很有感觉。
本来也想花钱拿下，正好许沉樾送上门，不要白不要。
涉及到许沐瑶名声的大事，许沉樾除了答应别无它法。
沈念只用了两分钟就决定那里以后要做什么。
一抬头，发现许沉樾还在她办公室里，她直视他的脸，“许总还有事吗？”
许沉樾攥紧拳，此刻情绪复杂，百般心思萦绕在心，但一看到沈念娇艳的脸，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脑海里无限循环着何之恒对他说的那句话“就是送到她面前，她也不玩”。
何之恒对她的了解，太过透彻。
她竟然直白地要他将许沐瑶喜欢的人，送给她潜。还讽刺他经常做这样的操作。
那么现在呢？
他不用耿耿于怀何之恒的那句话了，可却更难受、更心烦意乱了。
很多不合时宜的想象出现在他脑海里，让他越想越憋屈。
她对何之恒是不是这样？她对何之恒是不是比他还要……过分？
也许不能叫过分，应该叫水乳交融？
何之恒说，沈念喜欢他。
他嫉妒得发狂。
许沉樾恨不能让沈念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他自己身上：“早晚有一天，你会看清我是什么人。”
沈念的反应很平淡，“我不用了解你的人，又不是谈对象，没必要。”
许沉樾眼眶猩红，“许沐瑶想对你做的事，我不会允许她成功。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从来没想过玩你。”
沈念“呵”了一声，“那是因为我走在了你们前面。你没有机会，不是不想。”
许沉樾再也忍不住，他伸手固定沈念的椅子，将她包拢在椅子和他之间，他边咬牙边说：“我想靠近你，不是玩弄你。”
“那你真会选时候靠近。在我被下药后才出现，你想什么呢？”沈念嘲讽道。
许沉樾半屈下身子，“因为我怕看到你恨我的样子，怕你像从前那样鄙视我，嘲笑我，怕你发现我喜欢你。”
他说完，竟然在紧张地喘气。
沈念一整个无语住。喜欢？疯批的喜欢，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衡量。
不管他以前怎么样，今天之后，他应该不再有幻想。
要是被她这么对待他还能喜欢她的话，这都不叫疯批了，叫病态。
沈念没有任何表情。
从小到大，喜欢她的人那么多，要是每一个她都回应，她现在应该有四大洋那么多的鱼了。
如果不是许沐瑶回海城，她顺带记起了许沉樾，那么许沉樾也跟那些喜欢她的路人甲差不多。
她连人都记不起来，哪里会记得他的喜欢。
再说她的喜欢，也没那么珍贵。
她喜欢陈彦白，喜欢何之恒，喜欢顾东。这些喜欢是真心实意的。
她还喜欢那么多有颜有身材的鲜肉奶狗，偶尔也想找个厉害的共度良宵。这些喜欢只过肾，不走心。
又怎么了？
不是每一艘船，都想找港湾停靠。
沈念既没推开许沉樾，又没让他更进一步。
她还是坐在大班椅上，微微仰头看他，“许沉樾，你喜欢我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我根本不会在意。”
“事实上，就连刚才那一段，过一会儿就被我抛在脑后，不具任何意义。对我来说就是个玩笑。”
许沉樾不是不知道，正因为知道，才这么放不开，放不下。
沈念将他的落寞看进眼里，她还是觉得挺多余。
既然他们是对立的，那就一直坚持好人设。玩儿什么虐恋情深呢？
扰人扰己。
许沐瑶那种蠢逼，要是没有许沉樾帮她打点，分分化成骨灰。
叫嚣并不能让她长智商。
现在，她身上背了个这么大的污点，大概是知道死活了，想蹦跶也得掂量掂量。
沈念跟许沉樾说：“我跟许沐瑶的撕扯，如无意外，到此结束。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要是她还搞不清状况，你许沉樾有再多诚意，也救不了她。”
“没什么事的话，许总可以走了。”
沈念不带一丝温度的口吻，让许沉樾眼底的阴翳越来越浓。
他心里甚至有种疯狂的想法在滋长，她不是要产业园的h栋吗？他给。
她还有什么想要的？整个产业园都给她，是不是这样，他们就能一直有斩不断的联系？
他深吸口气。到底在想什么，他疯了！
许沉樾勉强按下那颗不安分的心。慢慢来。
总归是已经把许沐瑶这事解决完。等他找个由头把许沐瑶送出国，以后就不会再有她针对沈念的事情发生。
许沉樾离开之前，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产业园h栋的手续，到时还需要你签。”
沈念“嗯”了一声，看来许沉樾是想清楚了。
像他这种疯批，还是更适合没有心啊。
这样沈念也会觉得没有负担。本来就是，玩就玩了，干什么要说感情。
许沉樾走出沈念的办公室，外面沈念的保镖仔细打量了他几眼。
他抿着唇走进电梯。心情一半阳光一半灰霾。
一直到他坐进自己的车里，他才用力地捶了一记方向盘，发泄心底的恼意。
刚要扯安全带时，才发现下面那颗纽扣不知什么时候松开来。
黑色的衬衫底下，腹肌有几道很轻的、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刮痕。
沈念的那支钢笔。
许沉樾的呼吸一紧，全身的热气又在往上涌。
他竟然，又冲动了。
沈念到底对他使了什么蛊术，为什么光是想想，都难以自持？
他闭上眼。
越是想将那一段甩出脑子，就越是记得，甚至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
然后，从身到心，哪里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