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先送季凌回云山锦居，再去君越公馆。
凭心而论，这地方确实好，她这两年多数时候住这边，要是没有傅北泽的话，她会更高兴。
都过去了。
傅北泽不喜欢住别墅，也不喜欢那种密集的空间，他住的那一栋只有零星几个业主，非富即贵，住大半年都碰不上一面的那种。
一整层，两百六十平，装修什么的都很简约，她觉得空荡荡的，但傅北泽喜欢，与她无关。
沈念按了门铃，门很快被打开。
闹掰了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傅北泽隐隐有些激动，总觉得像过了一世纪那么久。
他的嗓音微沉：“密码没改。”
沈念不作声，她进去后没换鞋，只是问：“你现在方便吗？我把东西拿出来，很快。”
毕竟分了，不好再进别人的房间。
傅北泽觉得刺耳。她用不着时时刻刻提醒他，他们已经没有关系。
即便他还心存幻想。
傅北泽现在知道收敛了，她吃软不吃硬，要是惹恼她，说不定她连他家门都不愿意进。
他说：“方便的，你去整理吧。”
沈念一秒不耽搁，进了房就去衣帽间，抽屉的第一层放的都是朋友送给她的礼物。
她找了两个大的纸袋，一样样把东西放进去。
其他东西，诸如衣服、鞋子那些她不打算要了。
因为都不是她特别喜欢的风格，只是为了苟命，不得不装成傅北泽喜欢的样子。
沈念提着袋子出来，跟傅北泽打招呼：“我收拾完了，剩下的东西，怎么处理都行。”
傅北泽的眼皮跳了一下。抽屉第二层放的都是他给她买的东西。
出差时带的项链、手链和一些小玩意儿，也有很多是跟她约会时，他觉得好看顺手就给她买的碎钻耳环、胸针之类的东西。
可她一样都没带走。
傅北泽觉得堵在胸口的那股闷气越来越重，快要爆了。
“沈念，我哪里对你不好？如无意外，我们明年底就结婚了。”
一直好好的，他对他们的结合没有任何意见，也不排斥步入婚姻，然而她突然放手，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沈念回避傅北泽的眼神，还算平静地说：“你对我还行吧，是我们不合适。”
傅北泽无法理解，如果不是她心里有气，怎么可能断得这么干脆？不合适这个说法，他不接受。
“沈念，这两年对你来说算什么？”
沈念有些无语。傅北泽好像很深情很认真的样子。可事实上，不过是利益结合而已。
他在选一个他可以轻易拿捏的，乖乖的娇妻，而她就更直白了，蹭气运苟命。
也许两年的相处，是产生了那么点感情吧，但不多。
他也不必说得好像谁负了谁一样。都是成年人，该放手就得放手，这个世界没了谁都照样。
沈念终于直视他的双眼，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有付出，也算得到你的回报。试过与你这样的天之骄子谈过恋爱，一起生活，所以更明白，这不是我想要的。”
傅北泽眉头深锁，他有点控制不住，“你想要什么？”
沈念毫不犹豫：“自由。”
傅北泽不知该不该拿出那个丝绒盒子。
他试着迂回一些，找到双方的平衡点，“我们可以试试，我会……”
沈念笑着打断他：“别浪费时间，傅北泽。你做不到的。比如我这个点儿跟季凌在一起，你什么想法？”
“况且没有季凌，也会有别人。你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不如抽身，找个更乖的，更适合你的伴侣。”
傅北泽攥紧了手，第一次觉得自己在沈念面前这么苍白无力，没有任何可隐藏的，她把他看得透透的。
也第一次觉得，这大概是报应。
以前那些绯闻，他总觉得不值一提，不用理会。
现在他却为沈念的绯闻吃醋心烦，恨不得把她身边的其他异性铲除，让她只看到他一个人。
就像之前那样，让她只围着他一个人转。
可是沈念明确告诉他了，他不是她想要的。
眼看沈念提着袋子就要走出他家门，傅北泽几个箭步跨上去，抓着她手臂。
沈念：？
傅北泽：“要我怎么做，你才回来？”
沈念差点脚下打滑。疯了吗这是？让她回头？
怎么可能！
她拼命地蹭他气运，不是为了当舔狗的，而是为了人生更精彩。
当她拥有更多选择，随处都能找乐趣时，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个爹伺候？
她果断摇头，“放手，傅北泽。我们分手了，我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傅北泽眼色沉沉地望着她，不说话也不松手。
沈念蹙了下眉。到底是谁说傅北泽冷心冷情的？
过去两年也没见他这样黏。
她不得不说些狠的，“其实你应该也发现了，我之前在你面前都是装乖，不是吗？”
“现在你看到了，我更喜欢没有约束，不负责任的单身的生活。”
轰的一声，傅北泽像被什么击中，眸光迅速冷却，带上一层薄薄的怒意。
沈念轻松挣开他的手，“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忿，那我很抱歉，我也没办法。”
傅北泽抵着后牙槽，他愤而质问：“所以你觉得，我最好把我们这一段，当成玩伴关系？”
沈念耸耸肩，“要是这样想能让你开心的话，我不介意。”
傅北泽气得脸都黑了。
沈念转身走了。
门合上，阻隔了傅北泽的视线。他用力将手中的丝绒盒子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