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姚自然放下交叉的双臂，看也没看乌苗的叹口气走上前道：“你刚刚就不应该说她丑，劝人哪有你那样劝的。”
“我觉得我劝的没问题。”凌倪别着一根筋看眼易姚道。
“还没问题，”易姚双手撑着桌面，低头对视上凌倪的眸子：“如果有一个人，说你丑，你可高兴。”
凌倪不离视线对视着易姚，吐出三个字：“不高兴。”
“那不就对了，你都...”
“但如果是一个跟我一样好看的人说我，我就没感觉。”凌倪打断道。
听凌倪这胡搅蛮缠的话，易姚脸色一僵的收手转身重新走到乌苗一旁道：“你懂了吧。”
乌苗两眼直愣愣盯着凌倪，点了下头：“懂了。”
短短十几分钟，易姚与凌倪这样的对话活活重演了不下五遍，每一次，凌倪都是这样回复，对于这点儿，易姚选择沉默。
又是几分钟后，他们的房门被人敲响。
听着那一下下‘咚咚’声，朱念念的心顺势悬挂了起来，站起身，她左右看看一旁的躲在了床架后。
看着朱念念担心害怕的样子，凌倪心里也不禁忐忑了一下，既而她转脸看向站在门前的毛赖道：“你先...”
不料，她刚吐出两个字，毛赖便将门打开了，跟着，她无奈回头看向躲在床架旁的朱念念，浅叹一口气站起身刚要说话，一个女子的声音便传进了她的耳蜗。
“你看我这个样子如何？”
闻声，凌倪眉头一蹙缓缓转身看向那长相清秀的女子，抬手挠了下头问：“你是在跟我说话？”
女子点点头：“昂，是在跟你说话。”
看着女子笑颜，凌倪继续蹙着眉头扭头看眼根本不朝这边看的乌苗和易姚，又回视，尴尬一笑问：“你是哪位啊？”
“我是朱念念...不对，”女子自觉摇摇头，看眼从床后走出的朱念念，“我是朱红啊。”
“朱红？”凌倪说，探身又仔仔细细将眼前确实面熟的女子打量了一番，吐出三个字：“不像啊？”
“怎么不像？”朱红眼底现出一抹期待之色。
凌倪直立起身，抬手托着自己的下巴，道：“就是不像，没有怎么。”
她说不出‘漂亮’两字。
“好吧，”朱红笑，伸手拍拍凌倪肩膀，“不过我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发现不了自己原来不适合浓妆。”
“你真是朱红？”凌倪还是有些质疑。
朱红坚定的点点头：“真的，我骗你作甚，反正我要谢谢你，让我找到了自我。”
“自我，”凌倪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后脑勺：“没这么夸张吧？”
“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基本的就是要化一个适合自己的妆容，刚入这里的时候，他们都说我长相太素，为了能混口饭吃，我就学习各种妆容，最后选择了浓妆，谁知道，人气却大大不如从前，要不是你今日的提醒，我可能永远也想不到是自己妆容的原因，所以，我要谢谢你，让我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妆容。”她摸了下脸。
“你化妆了？”凌倪不敢置信的看着朱红那吹弹可破的皮肤问。
看着凌倪如此好奇的模样，乌苗无奈摇摇头走上前道：“她这就是传说中的小清新妆，亏得你还是女的，这都不懂。”
“我是不懂，你懂，就你懂行了吧，”凌倪狠狠剜了乌苗一眼，“死娘炮。”
“男人婆。”乌苗还了她一句。
要是放在以前，凌倪定是会与她好好争吵一番，但此时此刻，凌倪还确实是没了那等闲情，随即，她故意无视过乌苗看向站在门前看着外面的毛赖问：“哎，那送饭的小二来了没？”
闻言，毛赖听话的将头探出门，跟着一个打眼看见了端着托盘朝着这边走来的袁毅，瞪大眼睛快速收回脑袋，将门‘咚’的一声关上，起身看向凌倪激动道：“他来了，他来了。”他举止十分夸张的捣指着紧闭的房门。
“谁来了，”凌倪疑惑，“你倒是说清楚啊？”
“就是..”毛赖怕声音传出，于是快步走上前看眼朱念念道：“欺负了那姑娘的人渣。”
毛赖吐出‘人渣’二字的转瞬间，凌倪也瞪大了眼睛，既而极速扭脸看了圈根本藏不住人的角落，回视皱眉道：“如果让那人渣看见了她，会是一番怎样的情况？”
“她将会..”朱红看眼抱着床边支架的朱念念，一本正经说：“失去原有的自由，还会被送入大牢，然后再被遣送到偏远地方的青楼当中，从此过上不在自由的生活，还会被人唾弃，因为她是小贼。”
“真的吗？”朱念念全身发抖，问。
朱红盯着她沉默了几秒，突然咧开嘴角，笑道：“开玩笑，我也不知道。”
朱红的这个玩笑，并没有引起一旁人的回应，相反她的话，让这里的氛围变得沉重起来。
屋外，袁毅的脚步声越发清晰的在凌倪的耳旁回荡，握紧单手，她瞟瞟眼珠想了又想的瞪大眼睛看向朱红，问道：“你上妆技术是不是特别的好？”
朱红听凌倪这样一问，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嘚瑟的笑：“当然了，这楼子里，每一个姑娘的妆容都是我教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还会化易容妆。”
闻言，凌倪愣了有几秒，才道：“我只听说过易容术，可从未听过易容妆...”话说一半，凌倪灵机一动道：“不过，听着还蛮靠谱的。”
“你要干嘛？”乌苗冷冷问。
凌倪嘴角一勾，看眼乌苗，又看向朱红问：“你一般给人化妆需要多长时间？”
闻言，朱红瞬间猜到了凌倪的想法，紧而转眼注视上埋下头去的朱念念，说道：“易容妆是我掌握最好，学时最长时间的一个妆，一点儿也不费时。”
凌倪嘴角又一勾，打了声响指：“就等你这句话。”
几分钟后，屋外袁毅一脸无奈的盯着门板喊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呢？”
凌倪背靠门板满意的看着穿上男装的朱念念，侧脸喊道：“没干什么，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