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空荡荡的，陈瑞和宋涛估计是去打球了，只有贺凝趴在书桌边写习题。
他聪明努力，态度端正，数学老师喜欢他，知道他家境之后，更是每学期都无偿送他学习资料。
司遥把书包丢到桌上，拖着椅子坐到了贺凝旁边。
贺凝写字的手僵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
司遥就这么笑眯眯地盯着他看。
贺凝努力忽略，但奈何司遥视线的存在感实在太强，让他如芒在背。
终于，贺凝率先败下阵来，他从一堆书里抬起头来，平静地问：“有事吗？”
司遥冲他眨了眨眼睛，问：“我看见你和祁汶走在一起了。”
贺凝脸色微微一僵。
司遥笑了笑：“别那么紧张，我知道他是来向你打听我的。”
贺凝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但很快又解释：“但我什么都没说。”
“我相信你。”司遥潋滟的杏眼里闪烁着细碎的光，看起来无比真诚。
贺凝没想到这小少爷今天这么好说话，犹疑道：“……嗯。”
“不过嘛，也不是什么都不能说。”司遥冲他弯了弯眼睛，开始引出重点，“下次祁汶再向你打听我，照我要求的说。我给你发工资哦。”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贺凝心想。
贺凝从入学那一刻就不想跟这学校里的权贵扯上关系，无论好还是坏，所以他立即拒绝了。
“对不起，这个我做不了。”
司遥手肘杵在椅子背上，无辜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干脆就拒绝啊，我又不是让你传什么坏话，你只要多在他面前说我很喜欢他就行了。”
贺凝眼眸微微瞪大了：“喜、喜欢？”
司遥故作羞涩地点点头。
贺凝呆呆发问：“……是我以为的那种吗？”
“是呀。”司遥果断回答。
只在社会新闻上了解过南通的贺凝被吓傻了。
他艰难地把自己的惊吓压了回去，缓缓点头，胡乱回应：“哦……哦，好。”
司遥笑容放大：“啊，答应了？那就谢谢你啦。”
“？”贺凝猛地回神，“我什么时候答——”
“嗯？”司遥眼睛微眯，危险地笑了笑。
贺凝一看见他这个表情，就想起平时陈瑞被他挤兑得哑口无言的模样，只好认栽：“……好吧。”
望着贺凝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神情，司遥冲贺凝一挑眉，勾勾手：“支付宝。”
“我没有智能手机。”
司遥一怔，很快改口：“忘了这茬，银行卡总有吧。”
“也没——”
司遥不客气踢了一下他的椅子腿：“没什么没，学校发奖学金给你们统一办了的，别想诓我。”
见计谋被识破，贺凝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报出了一串数字。
片刻后，一阵老式短信铃声响起，贺凝掏出了手机，上面显示着银行的动账短信。
贺凝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他的表情凝重起来，对司遥说：“这太多了，我不能要，只是带个话，值不了这么多钱。”
司遥伸出食指晃了晃：“不不不，同桌，这是另外的价钱。”
贺凝头皮一麻：“……你又想干什么？”
“我想把你从那几家店挖过来，当我的私人补习老师，你觉得可行吗？”
贺凝这下是真的吃惊了：“补习？”
“嗯。”司遥点头，并且抛出诱 惑，“按你平时做兼职的时间来，双倍价钱。”
贺凝不得不承认，这个诱 惑十分有力。
可他还是有所顾虑，毕竟司遥这小少爷想一出是一出的，谁知道是不是在捉弄他。
司遥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让我叔叔找人帮我们拟个合同，咱们的劳务关系可以一直持续到毕业，不会坑你的。”
惊诧褪 去后，贺凝也慢慢反应过来。
——以司遥的家境，想补课，什么样的老师请不起，怎么会要他来。
这倒像是……故意在帮他。
妹妹今年考上了县里最好的初中，弟弟马上也要上小学了，母亲前阵子还给他打电话抱怨，说到县里租房，家里的开支又要增大，还不如就让妹妹直接在镇上的学校就读。
贺凝当时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千叮咛万嘱咐母亲千万不要这么做，不能毁了妹妹的未来，钱他会想办法。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一边读书，一边打这些工已经是极限了。
……
说起来，他那天打电话的时候，司遥刚好也在阳台晾衣服。
贺凝的胸口浮现出闷闷地感受，他生涩道：“其实我……”
话还没说完，身边的司遥就翘着个二郎腿，望着他悠哉悠哉道：“你不会是想拒绝我吧，你可想清楚，我叔叔可是学校的大股东，得罪了我……”
司遥冷冷一笑，在脖子边比了个手刀，嘴里还十分应景地发出了“喀”的声音。
“得罪了我，可没你好果子吃。”
这么凶狠的威胁，却听得贺凝眼眶微微发热。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时，眼里是真心的笑意：“我知道了，谢谢徐老板，我会好好干的。”
“嚯，还挺上道的嘛。”
司遥说完，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两根棒棒糖。
一根丢给贺凝，一根自己剥了叼进嘴里，然后拖着椅子回到了自己桌边，开始玩手机了。
贺凝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这副不学无术的模样都变得可亲了起来。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贺凝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笑过又重新捡起笔，认真地做题。
既然要给别人当老师，那得更加努力才行。
-
-
【小剧场】
作者：遥遥又在散发他那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了（兴奋）（摩拳擦掌）
某池：（冷笑）
祁汶：没人为我发声吗？我感觉我要倒霉了。